【中国观察之鲁宁专栏】
逯军“替谁说话”事件再添新版本:陕西横山县在职官员参股私营煤矿非法开采,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国之声”记者“逮住”县委书记苏志中讨说法,苏书记恼羞成怒:“你们中央台记者管得太多,你问的事我一概不知道。”顺便提一笔,前不久“逮住”郑州规划局副局长逯军的也是“中国之声”记者。
昨天早间收听“中国之声”时,听到苏书记“管得太多……”的录音,我并不感到惊讶,笔者也是记者出身,多年采访虽说未遭遇过“替谁说话”的斥责,但享受“别坐歪了屁股”“你小子活腻味了,看怎么收拾你”之类的警告和威胁,却也不是一回两回。总之,采访遇到类似逯军、苏志中之类的官员乃家常便饭。他们动用公权力明着暗着阻挠记者揭露腐败还原真相一点都不含糊,只是他们一般只做不说——尤其是对中央级媒体的记者,通常不会撕破脸皮的。
“中国之声”在节目中说了,对横山县官员参股煤矿的黑幕将继续予以揭露,苏书记很可能有麻烦了。笔者对苏书记“祸从口出”如何了断缺乏兴致,但对官员参股煤矿屡禁不止背后的官场生态还有点剖析兴致。
“中国之声”报道,已被锁定的参股官员包括横山县城建局副局长曹培明,县矿产资源办公室主任张炳团,县农发行(国家政策性银行,区别于一般商业银行)办公室主任王耀斌等一干官员。
请各位看官多长个心眼儿,“曹、张、王”之流只系县里正、副科级甚至股级小吏,虽说他们参股煤矿的资金达数千万元或数百万元不等,但很可能只是横山县官员“采煤腐败”中的“小虾米”。
上述官员参股开采的煤矿皆系“黑煤矿”,今年元月已被陕西省及榆林市两级政府明令关闭,但迄今仍在满负荷生产。天下哪来免费午餐,公开对抗省、市两级政府的“关闭令”,光凭“曹、张、王”的“科股级力气”哪成,倘若没有更大的官员利益集团在背后替“曹、张、王”之类撑腰,是不可想像的。
假定“曹、张、王”参股煤矿只系横山县个案,在整肃“官煤勾结”的运动面前,恐怕早被县里当了反面典型。反过来,倘若官员参股煤矿在横山属稀松平常事,那么踩响一颗地雷,就会引爆成片的雷区,弄成不可收场。再说,县级四套班子成员,有没有参股煤矿的县领导(包括苏书记本人)也不好说哟。
资料显示,苏志中两年前由绥德县委书记转任横山县委书记,作为“外来户”,就算他本人还算干净,要想大刀阔斧整肃“官煤勾结”,未及“雨过地皮湿”,他本人在横山县恐怕已难以立足了。山西临汾也是靠煤吃饭之地,市委书记如走马灯似的换就很能说明问题——涉及到普遍的官场生态,这样的类比是可以成立的。
打击“官煤勾结”,着力点通常是铲除“保护伞”。这只能治标,治本之举是改造已“盐碱化”的“官场生态”,这不是靠打击所能奏效的。
(作者系资深时事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