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大学毕业,常清发现自己怀上了实习时期的上司、一位有妇之夫的孩子,而她的家族难育的遗传史,使她做出了生下孩子的决定。初入职场的生存艰难,亲情的冷漠,周遭的冷眼与歧视,把这个年轻的未婚妈妈抛到了命运的谷底。但她凭着80后一代人难以想象的坚强与坚韧,以不放弃的爱的力量,扛起了命运所赋予她的一切。
星星终于来了
楼下有家小店,冬天卖瓜子,夏天卖冰棍,老板娘姓江,隔三差五煮点玉米棒子熬点八宝粥卖,赚点小钱。
一日我去买玉米棒子,老板娘跟我念叨,生意不好做,还要供儿子在外地上大学,所以想让老头子一个人看店,她自己去做小时工,每月也能挣个千儿八百的。我听了心一动,就问:“江大妈,我要找个保姆,帮着带孩子,每个月一千,你愿意吗?”
大妈眼睛一亮,“好啊,闺女。我最喜欢孩子了。”我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预产期到了,江大妈陪我去了医院。孩子出生了,医生告诉我,是个女儿。当我被推回病房,天还未亮,我撩开床边的窗帘往外望,天边的启明星正一闪一闪的发着光。我想,就叫着孩子常星吧,希望她是一颗小小的幸运星。
孩子被护士送过来,刚生下来的小宝宝柔若无骨,我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这时候,我才有机会好好的凝视她:白白的皮肤、长长的睫毛、光溜溜的大脑门,有点像我,又有点像她爸爸。
躺在床上发消息给陈菲:“我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女生。”迟疑了一下,又给李天明发了一个消息:“顺产,女孩,六斤七两。”
三天后便可以出院,江大妈帮我收拾了东西,我抱着宝宝准备回家。邻床产妇的婆婆说了一嗓子:“刚出生的孩子,谁抱着出院,以后孩子的命就像谁。”我听了一哆嗦,赶紧把孩子递给江大妈,“你抱,我命不好。”江大妈苦笑:“姑娘,我要是命好,能在这给你当保姆吗?”我想了一下,打电话给陈菲,陈菲正在采访一时半会赶不回来,听清了缘由,陈菲把她老妈派了过来,“我妈一辈子被我老爸宠着,五十多岁了还不会自己坐火车,宝宝的命要像她老人家,错不了。”
陈菲的老爸老妈风尘仆仆的赶到医院,刚一接过宝宝,就喜欢上了,“瞧瞧,这孩子多俊啊,以后准保是个大美女,后面跟一群小伙子追!”两位老太太打头,我和陈爸爸压后,四人打一辆车,浩浩荡荡接宝宝回家。路上手机响,宝宝好奇地瞪大眼睛向声音传出的方向看。我从包里掏出手机,是李天明发来的短消息:有空我来看看孩子。
晚上,大家都走了,孩子终于睡下,梦中还不时地咂咂嘴巴,好像有谁在逗她。拥着散发着奶香味的小婴儿,再坚硬的心都变得柔软了。
过了几天,李天明终于有空了,他发消息来,让我带着宝宝去老地方喝茶,他要“看看”。我回了个信息:“孩子太小,不方便出门。”
估计李总反思了一下,觉得让一个正在坐月子的妈妈抱着一个不满月的婴儿千里迢迢赶去给他看不太妥当,终于愿意屈尊来我的小屋接见一下我们母女。
傍晚六点多,刚刚吃了晚饭,有人敲门。江大妈起身开门,她用身体挡住门,戒备的问:“找谁?”好半天,门口才传来那略带江南口音的普通话,“我找常清。”
江大妈很负责任地继续追问:“你是谁?”“江大妈,他是星星的父亲。”我抱着孩子走到门口解围。
李天明默默地从我手中接过孩子。江大妈识趣地出门遛弯了。天色暗了,屋子里那么安静,晚风吹着月牙白的窗帘,一鼓一鼓的,宛若一朵盛开的花。我没去开灯,李天明借着窗口一点点的光亮端详着孩子,眼中充满疼惜和温柔,宝宝咧着没牙的嘴,笑得没心没肺。
他看着宝宝,轻声说了句:“对不起。”我鼻子一酸,背过身去。李天明轻轻把孩子放进摇篮,对着我的后背说:“我走了,保重。”身后的门响了一下,待我回过头去,李天明已经走了。桌上多了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叠崭新的人民币。
坚持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