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黄山 崔志强
秋色越来越浓了,如才出炉的油画。
瓜果也成熟,弥漫一股馨香,毛栗的香如一只小蝴蝶飞在香气的百花丛中,虽然细弱却惹眼。
毛栗是我小时候的爱物,山上、荒坡、林间总可见它们可爱的身影,素朴、娇小,却深藏不露,那一个个朴素的身子里都藏着一道美食,汪着一股香,“小隐隐于林”。
秋色弥漫中我们携着火钳、剪刀和棉手套,拎着粪箕或竹篮上山寻找毛栗来了。其实毛栗很好找,好像等着我们似的,这个童年不变的伙伴,我们老远看见它,雀跃奔跑过去。
它们都是结伴群居,这里一丛那里一片,很少离群索居,孤零零一棵的,小朋友也围拢在一起,兴奋采摘着。毛栗不好采,全身毛刺林立,如一个个小刺猬,我们戴着手套,小心使着剪刀或火钳去夹,只听“咔嚓”一声,毛栗应声而落,宛如一个小毛球掉落,满地都是这样的小毛球,让我们欣喜。然后归拢,用火钳夹进篮里或粪箕携回家。也有现场侍弄的,那是为解馋,去掉铠甲般的外刺,然后再剥去内壳,白月光般的肉囊就显现,迫不及待咬一口,咯嘣脆,清甜,宛如和秋天亲了一口。毛栗要细细咬,不要大口咀嚼、吞咽,否则就如猪八戒吃人参果,不解其味。那个甜香如一条细细的河流冲击味蕾,让你体验一种自然的久远清香。
回家毛栗倾倒于地,一家人就围在一起剥壳。先用鞋底揉搓一下毛栗,让刺软塌,然后再用剪刀剪开,里面的壳可用手剥除。毛栗放在锅里煳,一会毛栗的香就随热气袅绕,整个屋子都能闻到。煳熟的毛栗肉绵软、粉糯,有一种啃咬蛋糕的感觉,香气也浓郁,宛如加强版的。我们常抓一把毛栗放进口袋,然后风一般跑出去玩了,毛栗是很好的零食。
儿时的童年虽然单调,如秋风洗过的田野,但毛栗却如一支画笔涂抹斑斓的画幅,让童年多姿多彩。
如今毛栗很少见了,田野山冈也少了,但记忆不散,每当街上遇到毛栗我都会买,那熟悉的卖毛栗的声音,无形中感觉一种亲切,宛如童年的小伙伴造访,记忆一点一点浮现,曾经的画面枝叶鲜明。
毛栗是秋天一个温暖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