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邵阳 苏作成

  若是在城里，初秋的晚上，仍然离不开空调。但在故乡，却能感受到舒适的凉爽了。

  大家吃过晚饭，就坐到庭院的竹凳上，皎洁的月儿悬挂在星空，有的星星在悄悄地闪烁。谁家的狗在汪汪地吠叫。

  女儿已被秋虫的叫声所吸引。她问我：“老爸，怎么晚上会有这么多虫子叫呢？它们到底是什么虫子啊？”我笑着说：“亏你还是初中生，连秋虫也不知道啊。”其实，我自己对秋虫的了解也十分有限。

  我竖耳听着。“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这是蟋蟀在叫。这一嘟噜的声音，是不停歇地被叫出来的，速度极快。叫过这一嘟噜的声音之后，蟋蟀会略停一下，再接着叫出下一嘟噜的声音。这种声音透出了一种金属的质地，十分的清脆。儿时，我观察过蟋蟀，知道它们身上的两只短翅，在叫时还会一收一缩地快捷地动。

  显然，就是这些细小的蟋蟀，和蝈蝈及其他种类的秋虫，在寂静的故乡之夜，在我家的庭院里，演奏了一曲优美的交响乐。黄瓜、丝瓜架下，辣椒丛里，枣树边高大的草垛中，凌乱的杂草间，都成为了蟋蟀、蝈蝈们的演奏场。

  它们好像在进行才艺大比拼，又好像在自如地抒发心曲。它们的演奏或能让你想到白云悠闲地在蓝天中飘浮，或能让你想到小溪欢快地在溪沟里流淌，或能让你想到白雾悠然地在山腰上缭绕。女儿入迷地听着，有时还沉思地望着朦胧的远处。渐渐地，乘凉的人们都从外面走回了各自的房间，准备睡觉。妻也将女儿叫回了家。

  我却仍然在院子里静坐。此刻的天空，星星更多，月儿更皎洁。凉意如水一样地继续袭来。好像连蚊子也隐匿不见了。而蟋蟀、蝈蝈们，却仍在认真地进行着它们的演奏。

  突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风声，树叶也瑟瑟地动了起来。凉意如水般继续浸润着我。故乡初秋的晚上，真是太舒适了，既不用打风扇，也不用开空调。到了夜深人静之时，还得盖上薄薄的被子呢。我知道，在骨子里，我仍然是个农村人。我热爱故乡，喜欢聆听蟋蟀、蝈蝈们的合奏，喜欢聆听故乡的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