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扬中 刘干

  小鱼豆腐锅贴饼是皖北五河的特产，吃起来香脆可口，风味独特。要说来历，据说与明太祖朱元璋有关。

  相传，朱元璋年少时，常在五河大巩山下替财主放牛，与当地逮鱼的、摸虾的、讨饭的一帮穷孩子混得很熟。他们聚到一起时就将各人所获的食物凑起来，送到附近豆腐坊求东家添些豆腐和小鱼一起煮。同时把讨来的杂粮面，添些水，和好，在鱼锅边贴饼，便是充饥之物。那年代虽缺油少盐，但小鱼、豆腐、锅贴饼三者同烧，做出来的饼子味道却意想不到的好吃，成为这帮穷孩子们朝思暮想的美食。

  朱元璋称帝后，吃腻了宫廷御膳，忽又想起年少时的美味，特差人从五河把豆腐坊老板请进宫里，专为他做小鱼豆腐锅贴饼解馋。就这样小鱼豆腐锅贴饼不仅享誉京城，也传到了家乡五河，成为一道久负盛名的风味小吃。

  要制作出高质量的小鱼豆腐锅贴饼，母亲说对豆腐要求不高，对小鱼的选择很讲究。一般是5至8厘米长的罗汉鱼、鲹条鱼、鰟鮍鱼等野生小杂鱼，鱼大了，刺硬，没有这口感。鱼抠鳃，剖腹，取出内脏，洗净，裹上面粉，锅里放油炸至两面浅黄，捞出。用姜、干辣椒、花椒炝锅，加水放进炸好的杂鱼，添一勺豆瓣酱，将杂鱼煮成六成熟时，放入豆腐提鲜，帮助鱼汤收汁，保持鱼肉弹性和嫩滑，使鱼细腻可口。

  我小时候目睹过母亲做小鱼豆腐锅贴饼的全过程。母亲舀一瓢玉米面，掺入少量麦面，倒进黄盆里添水揉和，鱼汤在锅里咕嘟冒泡时即可贴饼。母亲揪一团面，捏成长条状，两只手颠来倒去把饼坯子拍打匀称、变薄，托在一只手掌里，只听“滋啦”一声，饼就稳稳地贴在锅壁上。待锅圈贴满了，再添适量的水，使饼子下部五分之一没入汤中，盖上锅盖，小火煮10分钟即可起锅。母亲做出的饼子瓷实筋道，下口柔韧，嚼时会感到黏合力扯着牙齿，鱼香浸魂，味道绝美。

  在我的童年，锅贴饼其实包含着一个家庭的人情世故。不是年节，寻常家庭与鱼肉无缘，很难吃到小鱼豆腐锅贴饼。而现在小鱼豆腐锅贴饼已走进了寻常日子。可惜的是，母亲前年已作古，再也吃不到母亲亲手做的小鱼豆腐锅贴饼了。好在做小鱼豆腐锅贴饼的技艺一代一代传承下来，故每次回皖北老家，我首先要在大街上寻找一家小鱼豆腐锅贴饼店，吃一碗正宗的小鱼豆腐锅贴饼，以慰藉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