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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年1月17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3 上一篇  下一篇 4 >>返回首页
人间烟火浓

  □安徽合肥 汪亭

  母亲打来电话,说要等我过几天回家以后再杀年猪。我抬头看看墙上的日历,才发现竟然已经到了农历腊月。我这个离乡多年的游子,对故乡的草木农舍、俚语习俗,只剩下了儿时的记忆。

  扫房屋,对于乡亲们来说,是腊月里的头等事。周末的清晨,母亲早早就把我和姐姐拽出温暖的被窝,让我们帮忙将棉被、绒袄等搬到院子里晾晒。然后,母亲戴上草帽,用芦苇扎成笤帚,绑在竹竿的顶端,仔细清扫包括房梁在内的每个角落。在家乡,这叫“扫年”,寓意着把旧年的晦气一扫而光,干干净净地喜迎新春。

  “扫年”之后,就要着手杀年猪、做豆腐、准备鸡鸭鱼肉了。母亲一般会在腊月中旬把屠夫请到家里,宰杀年猪。当天晚上,家里会用大锅焖烧新鲜的猪肉,摆下酒席,宴请附近的乡亲。除去送人的那些,大部分猪肉会被母亲用来腌制香肠、腊肉。这些香肠、腊肉可以存放很长时间,确保到了春天播种的时候,大家还能有肉吃。

  做豆腐,黄豆必须仔细挑拣,只选颗粒饱满的。黄豆挑好以后,母亲会将其用井水浸泡,定时换水。泡个两三天,母亲就搬出石磨,把泡好的豆子磨成豆浆,再把豆浆倒入锅中,大火熬煮,下卤水点成豆花。最后,母亲用纱布将热腾腾的豆花包好,压在石磨下面。再等上大半天,水分被挤出,豆腐就做好了。这时,母亲总会先切几块,让我们送给房前屋后的邻居。在乡村,家家如是,年年如此。

  春节越来越近,母亲开始张罗着剪窗花、贴窗花。选一天,一家人围坐在八仙桌旁,拿出准备好的红纸。我负责裁纸,其他的则交给母亲和姐姐来完成。母亲喜欢剪花鸟鱼虫,这是她的强项。只见她拿起红纸,几刀下去,“喜鹊登梅”就呈现在眼前。母亲还常剪“二龙戏珠”“梅花傲霜”“百鸟朝凤”“年年有余”等。姐姐虽然只会剪六角雪花,可也足以让我羡慕。我靠在桌旁,央求她教我。只是这剪刀似乎“欺生”,一到我手里就变得异常笨拙,根本剪不出什么造型。尝试几次之后,我没了耐心,只好去贴窗花了。

  故乡的腊月年复一年地上演。母亲精心操持着,一家人从初一忙活到三十,在我心里,年味儿就是一家人共同忙活的烟火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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