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陆小鹿

  在诸多江南古镇中，乌镇算是最有特色的，因为那里有戏剧节，还有长街宴。

  早些年，我就想去乌镇参加戏剧节，奈何总也抢不到票，所以计划只得搁浅。2017年，第五届戏剧节，运气真是好，一到那儿就买到余票，不但看到了特邀剧目，还参加了两场小镇对话，也赶上了第一轮青年竞演比赛。只是遗憾假期有限，没能等到长街宴开宴，就折返了上海。完美缺了一角。回家后日夜惦念，查到春节乌镇也有长街宴，于是带领全家一行8人浩浩荡荡去了乌镇。那年，是2019年。

  现时的乌镇，还保留不少传统民俗习惯。逢到喜庆节日，家家将方桌条凳搬至门前，巷子里连成一排，绵延百米，宴开百席，大家露天坐着，在星月灯光下一起用餐，可以想象，那是何等的热闹和开心。记得小时候，尤其是夏夜，院子里的邻居们也都会搬张桌子露天用餐，你家吃什么，他家吃什么，公开透明，但这样的露天餐在家搬进楼房后就再也看不到了。我如此向往乌镇长街宴，其实是想去重温下露天群餐的快乐。

  因为春节游客过多，乌镇长街宴从古巷移到了较为开阔的西栅茶艺街。询问了当地人，长街宴晚上5时开宴，不需要提前预订，提前去坐下即可。为了确保有座位，下午3时30分，我就提前选了个景观美的地方，占据了两张桌。

  等待的时候，服务员端上了乌镇迎客三道茶：镬糍茶、熏豆茶、花茶。镬糍是一种糯米锅巴，水乡特有的美食，热水泡开来，雪白的镬糍一片一片浮起。这道茶带点甜，像炒米茶，香喷喷，很好喝。第二道茶熏豆茶，咸的，五颜六色。细看，除了绿色熏豆外，还有红色的胡萝卜丝、橙色的橘子皮以及白色的芝麻。一般的茶都只喝茶汤，熏豆茶则是连内容和汤一起享用的。最后一道是花茶，用乌镇的白菊花冲泡，花瓣洁白如玉，花蕊金黄。泡开后茶汤金黄，花香浓郁。

  服务员接着又端来四碗小吃：寸金糖、京枣、紫皮甘蔗，还有一碗桔子。寓意：甜、甜、蜜、蜜。我有很多年没吃过寸金糖了，小时候每年过年必吃，寸金糖对我来说就是年味的象征。我拿了一根寸金糖，把薰豆茶放在河边的木栏杆上，看人、看船、看白莲塔，春风微拂，满鼻春天的气息，好惬意。

  长街宴的重头戏是暖锅，这是乌镇当地年夜饭的必备菜式。我们选了一个全家福暖锅，蔬菜打底，边上放着熏鱼、肉丸、肉皮、虾、油豆腐、腌鸡、鱼丸、海参等十多种辅料。水沸了，热气腾腾。叫几瓶乌镇米酒，来自五湖四海的上百余人齐聚一起，举杯畅饮，红尘喧嚣，地道的年味，铺天盖地。妈妈感叹道：“好多年没感受到这样浓郁的年味了。”

  吃罢长街宴，和家人一起去赏灯。乌镇水灯节是乌镇水乡的传统年俗之一。五光十色的彩灯安置在水面上，点亮了整个西栅景区。彩色的灯影随着水波荡来荡去，星光熠熠，漂亮极了。我找到一只财神水灯，和它合了影。

  过年时，好怀念乌镇长街宴的热闹。唯愿疫情快点结束，明年春节再带家人出去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