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 郁海红

  与朋友在同里古镇上闲逛，被一阵阵香味儿吸引，寻到一家十来平方米的小店铺，只见两位妇人正在店铺门前当街支起的两只平底大铁锅里，煎一种青绿色的圆饼。

  陈旧的木门上，贴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麦芽塌饼，每只四元”。看我们好奇，妇人介绍说：“麦芽塌饼是以糯米粉、麦芽粉和一种野草做的。”说着，指着墙角一小捆草：“喏，就是这种草，我们乡下叫草头，也叫‘棉线头草’。”我试着掐了一根，果然，在断层面有丝丝白色的纤维。看她一边揉面团，一边把干面粉往面团里加，还一边跟我们解释：“这是麦芽粉，是将隔年的小麦浸泡在水里，等它发芽后，再捞出来放在太阳下晒干，然后碾成的。采来的草头要放在锅里煮烂，趁热倒入糯米粉中，再加麦芽粉。”

  一锅麦芽塌饼煎好了，打开锅盖的一刹那，只见满锅的饼油光发亮，香气扑鼻。试着现买一只尝尝，太软，只能放在小碟子里用筷子夹起来吃。小心翼翼咬上一小口，一股草香混着芝麻香夹杂着糯米的清香。我忍不住说：“这么好吃的东西，苏州城里为什么看不到？”那位妇人说：“苏州乡下肯定有人家做的，只不过做起来太麻烦了。你们来得巧，我们也是今年刚刚开始做做看，这条街上也仅此一家。草头也只能在清明前后的一个月时间里采用，开花后就不能吃了。”

  那天，我买了十只麦芽塌饼回来，到家后，发现这些当时还蛮好看的饼，浑身的颜色变成了黑不溜秋色。拿起一只咬了一口，却感到比刚出锅的更加好吃，草的清香味更浓、更有韧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