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可以攻击那些出于美好的愿望却做错事的人,但不能不尊敬他们。
今年是凡尔纳诞辰190周年,想起近四十年前,我在中原腹地的一座小镇上跟着父亲读书,看到了凡尔纳小说系列,尤其是他的《神秘岛》,令我如痴如醉,欲罢不能。
《神秘岛》的故事叙述的是在美国南北战争时期,5个被困在南军大本营里士满中的北方人,机智乘坐大气球逃离敌营,却中途被风暴吹落在茫茫太平洋中一座荒岛上的传奇故事。他们虽然身陷孤岛,但并不绝望,运用智慧和辛勤劳动,赤手空拳制造出陶器、玻璃、风磨、电报机等,建立起富裕幸福的生活,在这个被他们命名为林肯岛的海岛之上整整生存了长达四年之久。他们的岛上生活充满了历险与趣味,他们吃蛏子,见识了袋鼠、锦鸡、松鸡、各种海鸥,竟然在一次意外中成功驯化了一只黑猩猩于普,还挽救了在附近另一孤岛上独居了十二年而失去理智的罪犯艾尔通,使他逐步恢复了人性,成为他们的忠实伙伴。有一次,一群海盗不速而至,最后他们凭借智慧与神秘人的帮助打败了海盗。这个神秘人物就是在他们到达之前已住在岛上一个岩洞里的尼摩船长,是凡尔纳《海底两万里》一书中的主人公、潜水船鹦鹉螺号的建造者。这些荒岛上的遇难者虽然生活可以自给自足,但他们并没有放弃返回祖国的努力。最后,在一次火山爆发中,他们险些丧命,直到格兰特船长的儿子罗伯特所指挥的“邓肯号”经过此地,才将他们搭救生还。回到美国之后,这几个“岛民”仍旧念念不忘他们的林肯岛、富兰克林山,就又重新开始他们在岛上建立的事业,很容易让我们想起傅里叶、圣西门、欧文等空想社会主义者的艰辛探索与大胆试验。
《神秘岛》中的五个主要人物,有工程师、记者、水手、厨师等身份,作者借助这些人物,给读者展现出了美国北方人的精神,他们虽然职业各不相同,性格各有差异,但他们都有蓬勃昂扬的热爱生活、勇于冒险的精神。正是这种精神,让他们有了在荒岛上活下去的勇气、战胜一切困难的信心;也正是这种精神,鼓舞这些人用双手去改变这片土地,让林肯岛变成了一座人间乐园、桃源胜境。从赛勒斯与尼摩的对话可以看出,尼摩反对殖民统治,曾在海上撞沉了一艘英国驱逐舰。而赛勒斯则认为,船长的错误“在于自认为能够再现过去,并试图抗拒必然的进步”“人们可以攻击那些出于美好的愿望却做错事的人,但不能不尊敬他们。您的错误并不妨碍别人对您的尊敬,您的名字也不必担心历史的评判。历史爱好疯狂的英雄事迹,尽管它也谴责这种事迹所造成的后果。”凡尔纳构想出了这座林肯岛,一个殖民地的完美典型,但林肯岛最终还是沉没了,移殖民们“躺在礁石上,奄奄一息,对周围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只有艾尔通还竭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头绝望地看着平静的海面!”是他最终发现并向邓肯号发出了求救的信号。
《神秘岛》将现实和幻想结合起来,情节跌宕起伏,文笔流畅清新,充满了对自然界绚丽多彩、鬼斧神工景色的细腻生动描写,它说太平洋是流动的平原,被暴风无情鞭挞开的海浪如同披着白色鬃毛的万马奔腾,小岛之上,对各种动植物出神入化的展示,并且把各种知识融会到惊心动魄的故事之中,特别令人佩服作者拥有如此丰富的博物学知识。《神秘岛》的时间跨度是从1875年至1878年,以美国南北战争为社会背景,表现了个人作为社会中的一叶浮萍,随社会政治、经济的变化而深受影响。而这类背景的设置与凡尔纳的人生经历有关,他的一生先后经历了1848年革命、普法战争、巴黎公社等重大历史事件,而作为那个时代的印记,他的思想也反映出那个时代的思想倾向和价值取向。
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