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天空里也一直镌刻着一颗星——美第奇
有一些城市,必然牵连某些人物,比如,美第奇之于佛罗伦萨。
英国作家克里斯托弗·希伯特的《美第奇家族的兴衰》,讲述美第奇家族成员的人生经历,并且折射时代背景及社会变迁。
“1433年9月的一个清晨,一个长着鹰钩鼻、面色灰白的清瘦男人走上了通往佛罗伦萨市政厅的台阶。”开篇即奠定了全书的叙事风格。这个人就是科西莫·德·美第奇。
科西莫遭流放后于1434年回归,然后进行了一系列改革,美第奇家族至高无上的地位最终确立,他也成了“国家的主人”。从1434~1464年,科西莫统治佛罗伦萨30年,紧随其后的是“痛风病人皮耶罗”和“伟大的洛伦佐”,他们在共和制的外衣下操纵着政治。这个体系于1494年崩塌之后,随后由乔瓦尼复辟了美第奇政权。家族的另一位科西莫,即后来的托斯卡纳大公,在1537年建立了世袭制的正式王朝,这个王朝在两百年之后于1743年因子嗣断绝而被哈布斯堡继承其遗产,美第奇家族退出历史舞台。
科西莫在那个清晨透过牢房窗口俯瞰,探巡佛罗伦萨的每个角落。“不经商的佛罗伦萨人……无论如何也抬不起头”,这座城市洋溢着浓厚的商业气息,作为金融业的执牛耳者,美第奇拥有无可企及的财富资本。商业需要自由流动。当威尼斯深陷君士坦丁堡战役,并与欧洲其他国家争斗不休之时,它的竞争对手佛罗伦萨却以一种相对安定的方式,获得了发展的时间和空间,美第奇银行成为欧洲最能赚钱的组织,更是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伟大商号。作为一个有着平民气质的城邦国家,佛罗伦萨在漫长岁月里始终坚持独立自主,这使得人文主义可以在此得到比较长足的发展。佛罗伦萨人以他们的公民天性致力于对自由的争取,虽然依附于美第奇家族去完成,但也比欧洲其他的君主国氛围要宽松得多。
社会风气常以艺术为先。我们都知道,艺术很费钱。佛罗伦萨的艺术家很幸运,他们有美第奇的资助和庇护。盐野七生这样评价科西莫:“他照顾精神方面的‘内需’是因为他深知文化带来的影响。”科西莫想要把佛罗伦萨建成文化中心,通过几代人的努力最终实现了目标。本书讲述了很多艺术家轶事。比如,任性妄为的多纳泰罗,居然把大卫青铜像塑造成男女不辨的妖娆造型;波提切利大量作品的买家都是美第奇;戈佐利的壁画《三贤颂》歌颂美第奇统一东西派教会的功劳;米开朗琪罗在美第奇宫住了四年,在这段时间里,他每天都会向洛伦佐展示自己的创作成果。假如没有美第奇,或许世上就不会有《维纳斯的诞生》《半人马之战》这样出色的作品,这会是什么样的损失?
与政治上的日趋保守不同,美第奇家族始终保持对艺术的热爱。他们还在一定程度上保卫了近代科学。得知伽利略受到教会的迫害,科西莫二世把他接到了佛罗伦萨,让这位科学家安静地度过余生。伽利略在1610年将他的天文新发现命名为“美第奇”。这颗星星在浩渺宇宙中熠熠闪亮,历史的天空里也一直镌刻着——美第奇。
赵青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