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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年1月22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下一篇 4 >>现代快报网
让寻常生活充满诗意
  《草木滋味》
  周华诚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7年1月

  草木关情,饮食关情,于是,我们从周华诚的文字中品尝到故乡的味道

  周华诚的新著《草木滋味》是一本不宜快读的小书——最好放在床头,每晚在灯下读上数篇,然后,慢慢品咂,细细回味,方能得趣。这是一本有关草木饮食的小书,也是一本有关思乡怀旧的小书,诚如周华诚所言:“思乡,是因为故乡还有我们的亲人。亲人的身影与山野,与草木密不可分,于是,我们便想念那山野,那草木。”思乡,同样是因为味蕾是记忆的投射,亲人的身影与各种美味的小吃密切相关,草木关情,饮食关情,于是,我们从周华诚的文字中品尝到故乡的味道。

  《草木滋味》分作五辑,分别是“草木生”“南方书”“流浪帖”“烟火集”和“灶下语”。这五辑虽然各有主题,但内容却均是以草木饮食为引线,串联起一丝怀人的情结,串联起一股浓郁的乡愁。周华诚写乡间的篱笆,却是以牵牛花攀爬与花开的恣意,渲染出春日农家篱笆院落的不修边幅与不落俗套;周华诚写雨后林子边上默默生长的地耳,却延伸到风在吹,水在流,鸟在飞,写及的乃是乡间一切快乐的事物;周华诚写乡下人最爱吃的冬笋煨咸肉,向往的却是一种炭火噼啵、拥炉闲话的“逍乎遥哉”的人生境界……在周华诚笔下,无论是一次出游,一次野餐,一次阅读,抑或是一株小草,一束花朵,一棵果树,乃至发呆、闲步、漫不经心、无所事事……因为写的是寻常物事,在他的字里行间,蕴涵着平凡生活的自足与欣喜,从中流露出一股浓浓的人间烟火气。

  周华诚的文字像水,有着清澈见底的质地。他讲草木故事,却像自说自话,仿佛身在其中,而他本人就是草木中的一员。比如,周华诚写南方的野果,用拟人的手法写各种野果的不同特色,写他与各种野果的相知与相交,如同回忆自己的小学同学,有些失联了,有些失踪了,“野果呢,失约,失密,失传,失魂落魄,失你个大头鬼,就此从生命里消失了,就好像你从来没来过一样”,如果不是其中的一员,又焉能写得如此亲切、如此热闹?在周华诚的文章里,出现频率最高的是“耐心”二字,庄稼人有耐心,是因为种田过日子需要认真的态度;手艺人有耐心,是因为修炼一门手艺需要工匠的精神;即便是在夏日山居的日子里捡拾青蛳,也需要轻轻地走,轻轻地呼吸,因为重了,就会把水弄浑,把水弄浑,就会一无所获……人在机场,周华诚常常把飞机晚点看作是机长和机场联合为他争取的福利,可以平白多出来一块时间,让他无所事事。在周华诚看来,如果说耐心是一种生活态度,无所事事则是人生的一种极高的境界,如同国画中的留白,可谓不着一字,尽得风流。

  周华诚曾经以毛豆腐的制作来比喻散文写作:“密时,密不透风,松时,疏可跑马。松是一种心态,心态一松,闲笔就到,闲笔一到,韵味就来。”果然是知味之言——写作散文需要有悠闲的心态,制作毛豆腐需要有悠闲的心态,过日子更需要有悠闲的心态。在这个粗陋与忙碌的世间,周华诚以自己的文字告诉你,如何活得更细致,如何活得有耐心,如何在平淡的日子里过得津津有味,如何在凡俗的生活中营造童话……正所谓“大味皆日常,大味在民间”,人生的味蕾,首先即源于对生活的热爱,只要你热爱生活,不仅能将普通的食材吃出美味,同时也能让寻常的生活充满诗意。王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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