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阵子，一条外媒视频新闻引发人们的热议，一名歌剧演员在做开颅手术时唱歌，手术医生在探测唱歌脑部区域时，经调整保留这个区域的脑组织，最后肿瘤切除，术后患者又走上了歌剧舞台。人们不禁要问：开颅时人清醒着还不痛死？不过，现代快报记者从苏州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了解到，该院最近也完成了一例这样的手术。在神经外科主任王中教授和麻醉科稽福海教授的全力支持下，由神经外科副主任黄煜伦以及麻醉科副主任医师李健的团队完成了苏州首例清醒开颅手术。

  何洁

  险19岁女孩脑部查出肿瘤

  小陈是一名19岁的女孩，平时身体一直不错，3个月前反复癫痫发作，到医院就诊时发现，在她左侧额颞交界处有一个4厘米大小的肿瘤，靠近语言功能区和管头面部肌肉的运动区。

  今年国庆节后，小陈父母带她到苏州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就诊。神经外科主任王中教授检查后发现，小陈这个脑瘤位置非常“毒”，几乎与管理大脑的语言功能中枢缠在一起。说通俗一点，切多了，不慎切到语言运动区，小姑娘苏醒后就可能终身不能讲话了；切少了，肿瘤又切不干净，对她后续的康复治疗有很大的危险。

  妙医生实施清醒开颅术

  通过检查、会诊讨论，为了尽最大可能保住小陈的语言功能，最终医院决定在清醒开颅下进行肿瘤切除手术。

  王中教授介绍说，常规脑肿瘤切除术是采用全身麻醉。病人在手术中完全没有知觉，医生在手术中只能凭经验判断是否损伤了病人的语言区和运动区。而清醒开颅术中病人始终处于清醒状态，医生通过和病人交流，能探测出大脑内哪些部位是禁区，精确切除肿瘤，防止在切除肿瘤时误切重要功能区，避免手术后出现瘫痪、失语等严重后果。 

  “小陈的肿瘤位置很特别，必须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手术。”王中说，“患者说话突然迟疑，数不了数，或者不认图，那就说明这个点是功能区，需要避开。”

  精神科张会然医师对小陈完成了心理学评估，术前准备就绪。今年10月14日上午，小陈被推进手术室。麻醉科副主任医师李健、神经外科副主任黄煜伦、主治医师刘建刚、住院医师季骋远、手术室倪梁燕护士等围在小陈身旁，安抚她的紧张情绪。首先为小陈进行特殊麻醉，让她入睡。季骋远对小陈进行了神经电生理监护准备，接着对她进行开颅手术。

  奇清醒与手术医生对话

  在手术进行到快1个小时时，李健通过调整麻醉用量让小陈逐渐清醒过来。“随着逐步减少麻醉镇静药的剂量，小陈的脸部肌肉开始松弛，出现唤醒前的征兆。医生接连喊她几次名字，她就醒来了。”李健说，接下来，“脑洞大开”的小陈，躺在手术台上清醒了两个小时。 

  小陈回忆道，“当时看到了不少穿着手术服的医生。开始，医生要我看图说话，辨认出图中的物体。”小陈称，其间还和医生有一段对话。医生让她将手握成拳状，再慢慢张开，还让她再来一次并动一下脚。医生还提出让小陈唱一首歌，但小陈没好意思唱，最后用数数进行。“1,2,3,4,5……”过程中，医生说“声音再大点”，小陈就听话地提高了分贝。

  在小陈和麻醉医生对话时，手术医生仍在用双极电凝在大脑皮层上刺激着，仔细定位肿瘤的确切位置。在探测出功能区后，黄煜伦在显微镜下仔细分离肿瘤的边界，全切了这个低级别的肿瘤，同时保护好了功能皮层脑组织。

  两小时后，在保持小陈意识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医生把紧贴功能区的肿瘤完整切除。

  现在，小陈早已出院回家了，还是以前那个爱笑爱说的姑娘。

  疑脑壳打开后痛不痛？

  开颅时人清醒着还不痛死？很多人都有这个疑问。“麻醉药是个大概念，里面包括镇静药、镇痛药，还有的药物是兼有镇静、镇痛。在患者醒着时，只是少用了镇静药，而镇痛药依然持续在给，所以患者是感觉不到痛的。”李健说，当肿瘤切除后，逐渐增大麻醉镇静剂剂量，小陈又昏昏然睡去。

  清醒开颅术 在医学上又被称为“唤醒麻醉功能去脑肿瘤的切除术”。术中唤醒脑功能测定是麻醉科和神经外科的前沿技术，多用于神经外科功能区病变，包括运动区、语言区、高级认知功能区等，不仅需要对麻醉进行精确控制，而且对气管插管技术和术中监护水平也有较高的要求，还需要神经外科和神经电生理医师的共同配合才能完成，以唤醒麻醉、神经电生理监测、神经导航、显微神经外科手术、功能磁共振等多种高端技术为支撑，术中实时监测手术区域脑功能，最大限度切除脑肿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