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苏宁
以为从上小学起就建立起的生物钟将是不可调改的……每天五点半左右总会醒,再怎么困,只要不是星期天,醒了,都会欣欣然迷糊糊爬起来。冰箱里常年会放半瓶冰水,这冰水的功效是冰睁不开的眼睛和没醒透的脸。用过一瓶,再冰一瓶。我还冰过黄瓜、丝瓜、冬瓜。有了家庭之后,有了要自己去准备的早餐。可就在去年,我还一再疑虑说生物钟不知如何修改时,忽然地,被早上时光遗弃了似的……总是,一睁眼,就是六七点光景了,一屋子阳光满满。满街人的早餐吃过。满街人的头发被梳好,淡淡的妆上匀,上学的小朋友已坐进教室打开书本了,上班的人已在途中了,喜欢早起去菜场的人,篮中已放进肥肥嫩嫩的新鲜蔬菜。
早起三朝,抵一上好白天。小时候家中老人如此教诫早起。老人们总是一颗谦卑勤勉的心。早上,心是清的,也是静的,万丈尘世,经过一夜安眠,有如被温暖安抚,被清亮星光的水洗过,又被赐予可无限存在的能源。那是多好的一小段时光,如同万物仅在此时生发。多年来这晨光,于大部分成年女性,想来,必同我一样,皆在厨中度过。碗盏摆正,小朋友坐到桌边早餐,自己则飞快跑向水笼头下,为一天的开始而更衣沐浴。
生命非得要一个意义吗?怎样的意义才是自己甘心而也符合周遭人和社会愿望的?生命里有什么事物是非要不可的吗?
倘有一天,小姑娘仍会像小时一样问:我是怎样长大,我一定不会再骗她。使她成长的,不只是自然,不只是每天的食物和那些被哄骗着、牵引着而去上的各种课业。她是我,无数被虚度过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