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高欢
那年的大年初几?我扛着孩子上夫子庙玩,那时候夫子庙还没像现在有这么多的游人。秦淮河画坊码头上摊着一滩石头,一眼看上讨价还价,花了四百元买了这块据说是黄太湖的石头,石头太重,没法再带孩子玩儿了,放下孩子扛着石头就回家了。至今过意不去。好像扛着孩子就奔着这石头来的。
买这石头主要是它下面套着个老树根的座,这老根的枝杈咋咋呼呼也太天然了,天然的石头天然的咋呼看着实在不雅致,看着看着就动手修理,用锯子去掉咋呼的枝杈,这一上手还真不好玩儿,工具也不顺手,我不记得刻了多少天,反正是随形就势刻了这些水纹,看起来匹配多了。这一放十几年过去了,如今都有了包浆。孩子大了我扛着不合适,自己飞来跑去,今天又去国外上学了,自己去了机场,我坐在家里想着,这会儿上飞机了吗?我真想去机场看看,我在这想着发呆,怎么就看到这杵在座子里的石头了,那过意不去真是至今。孩子出国上学我一次也没送过,去英国读高中自己拖个大箱子就飞了去,去美国读大学也是……孩子大了这木座子老了,石头更老,连我都有包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