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运辉

  壶钮为壶家的创作提供了更为宽阔的空间意趣，事实上，有很多钮并不能归到泛泛的类别中，索性可将这类钮叫自定义钮。

  用这个词，有点想表达数字时代紫砂壶一样受到热捧的意思。确实，一些自定义钮，别有萌姿势——

  第一款印象深刻的，为“太湖石提梁壶”之钮。此壶为清人荣卿所制，美国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藏品。壶形似扁圆球，素提梁，三弯流，嵌盖上壶钮以一小块太湖石为装饰，壶名由此而得。

  第二款印象深刻的，为清代赧翁铭，韵石所制博浪椎壶。此壶现藏上海博物馆。造型是仿古代的武器即带铁索的大铁锤，又称博浪椎。壶钮由铁索形状的五环相扣与壶盖扣合而成。赧翁为晚清的书法家。韵石为王东石的别号。壶身铭：“铁为之，沙摶之。彼一时，此一时。赧翁铭。”意思是：过去的博浪椎是用铁水铸造的兵器，眼前的“博浪椎”壶是用紫砂抟制而成的茶具。原铭中的“摶”字为“抟”的繁体字。后人仿做这把壶，壶铭中的“摶”字有些刻成了“搏”字。“摶”，乃紫砂语汇中一个很重要的动词。

  茶言意趣，不必言志；壶言趣味，也不必言志。后一种说法存此，可为谈资佐料。本人还是觉得前面一种说法较合紫砂壶的气质——素面朝天，不必伪装成仙。

  当代紫砂高手徐维明所制“亭心紫砂壶”，以一个草亭作盖钮，似成都杜甫草堂的模样。此壶钮，别具意趣。

  最萌萌哒的，估计要数时大彬壶之标准器的名壶“扁鼎足盖紫砂壶”，也被称为“鼎足盖圆壶”，于1987年在福建漳浦县盘陀乡庙埔村明墓出土。壶身通体栗色带黄，通体布满梨皮状的白星点，壶盖呈弧面形。钮最为别致，为古鼎的三扁足倒立之形制。

  这把壶盖口严密，直颈、丰肩、腹部微微鼓起，平底、圈足、曲流、耳形把手。壶底刻有时大彬字四字楷书。刀法圆熟挺劲。紫砂壶造型圆润、奇特、端庄，为时大彬壮年精品。

  将鼎的支撑之底足，反转过来放在壶盖之上，以此为钮，这是一种天真烂漫的自定义。此壶盖，翻转过来就可当茶杯用，钮的双重功能性立刻凸显。

  时大彬的创造力，显现出特立独行之气质，这对今天的紫砂壶式的创制，无疑是绝好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