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乡二元体制的直接心理后果就是乡下人把“进城”作为人生的目标,我们不能否认的一个事实是:大多数农村与城市的教育起点根本不一样。曾经有一个故事生动地说明了这一点:研究生毕业后两个好友选在咖啡馆告别,农村来的这位说,我花了26年的时间才能和你坐在这里喝咖啡。
其实,我们现在搞的素质教育没什么差池,见过五岁的小孩把钢琴弹得一溜儿转,见过三岁的小孩可用外语长篇大论,这些人一旦长成,必将成为职场中的高手。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乡下的大多数小孩根本就没见过钢琴,更没有喝过咖啡,我们是否就能先天地认为他们不具有成为建设者的潜质呢?我的答案是:不。曾经有一次在开玩笑时说道:乡下和城里,如果只拉一根线搞素质教育,估计最后的结果会差得太远,乡下人学城里人往往是“反类犬”。不如干脆拉两根线,让乡下人轻松点还是继续搞他们的应试教育,城里人搞素质教育。对方马上反对,这不是美国黑人反对的“反向歧视”吗?我说,乡下人一定不会反对这种“反向歧视”的,条件缺乏得太厉害,如果给小孩们定下教材,也许考试起来还有几分希望,如果完全放开,那就找不着北了。
就像关于民工扰乱城里的治安秩序的争论一样,在几乎每一个领域,乡下人和城里人的争论都会继续下去,有一天和妻子笑言,《王贵与安娜》其实是一个精神底座,在每一个家庭里都存在这种底座的表现,总有一方条件好些处于优势地位的,我愿意当好这个王贵的角色,这无损于男人的尊严。既然城乡分割几千年,自然就要有更长的时间来消弥这种分裂的痕迹。只是我在实际的工作与生活中越来越觉得,农村是我们经济社会跨越式发展的下一个增长极,而如果让更多的农村孩子能进得了大学并且读得起大学,是这一个增长极能否真正生长发育起的最关键的问题。
高靖生(作者系哲学博士后,张家界市政府副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