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1日,无罪释放的第3天,略微适应了正常生活的赵作海,一改前天晚间的低调,无畏地站在了媒体的镜头前,被压抑多年的尊严得以汹涌地释放。谈到屈打成招的苦处,赵作海屡次语塞,眼泪夺眶而出。
说到服刑遭遇,赵作海痛哭流涕
说案件
挨打到“生不如死”
赵作海介绍,他于1999年5月9日被刑拘,在柘城县老王集乡派出所羁押两天后,被押解至柘城县公安局关押一个月余,在此期间,遭到刑讯逼供。
“从抓走我那一天就开始打,”赵作海说,办案民警用枪管砸他的头部,在他后脑勺左侧,头骨留有一处至少2厘米长的凹痕。
赵作海说,办案民警用一尺长的小木棒,在他头上敲。到半夜,办案民警给他喝水,水里面放了特制的催眠药剂,喝完一小会儿,赵作海就睡过去了,浑身不能动,但头脑还有一点意识,然后办案民警把炮仗放到赵作海头顶点燃。“当时头昏脑涨,能听见炮仗在头上爆炸。他们一个一个地点。”
一个多月的审讯期间,赵作海称都没有睡过觉,“想睡觉的时候,他们就拳打脚踢,不让睡觉。我现在脑袋经常嗡嗡叫,没精神,睡觉也不行,都是他们打的。”赵作海说。
赵作海回忆,挨打最厉害的一次,是在柘城县公安局的刑警队,他被铐在凳子上,站也站不起来,蹲也蹲不下去,办案人员对他拳打脚踢。“当时生不如死。”赵作海说。
打过赵作海的办案民警,主要有四五个人。但是,他们的名字、模样,赵作海都忘记了。
被逼迫自认其罪
赵作海说,一个30岁左右的办案民警曾这样威胁他,“要是不招,我拉你出去,叫你站在车门上,一脚把你跺下去,给你一枪,我就说你逃跑了。”
“当时求他们也不行,最后我说‘你们咋说我咋说,你们说啥就是啥’,”赵作海说,“打得我受不了了,我就认了,这些供词都是假的。他们怎么说,我就重复说一遍,如果说得不对,就开始打。”
赵作海说,在检察院审理起诉和庭审阶段,他一直自认其罪,不敢说出警方刑讯逼供的事情,因为害怕被报复,再挨打。
说遭遇他8次掉泪
“进去(监狱)以后感觉自由了,跟家里一样,也啥都不想了,监狱里面也不挨打,在监狱里面生活,相对还是好一些的。干部看我年龄大,让我在里面管几百人。”赵作海说。
在监狱里,他先是给一家制衣厂做零工,把缝制好的衣服装箱打包。后来,因表现好,他成了劳改人员的管理者。“我经常帮着做一些劳改人员的思想工作,让他们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去。”因诚实和友善,很多犯人听他的。
他说,积极改造就是为早日被放出。“在牢里最大的牵挂就是孩子和老婆,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提起孩子和家人,他多次控制不住情绪,泪流满面。诉说中,他8次掉泪。
临释放仍不敢承认无罪
5月4日,去监狱探监的姐姐告诉弟弟有平反的希望,媒体已经报道,司法机关已开始调查,赵作海激动万分。但是,出于习惯性的恐惧,在司法机关开始调查时,赵作海仍不敢承认自己无罪。
“干部们(指河南省第一监狱狱警)提审我了,一天提了好几回,问有没有杀人,我说我不知道,有好几天都不敢说。”赵作海说。
“你是不想出去了是吧?我们都知道了你的冤情。”狱警告诉赵作海。直到这时,赵作海才承认“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案”。 (下转A2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