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年前的南京，满街多是小平房，偶有两层小楼。直到1889年，汇文书院钟楼（现称金陵中学钟楼）——这栋16.1米高的三层洋楼建成，成为当时南京第一高楼。

　　如今，中山东路金陵中学校园内，这栋沧桑而斑驳的小楼破败不堪，很难让人与第一高楼联系起来。当年的第一高楼已经“老迈”，外墙风化严重，白蚁啃噬，为了让它“延年益寿”，有关方面已经打算对它进行100多年来最大的一次“手术”。

　　百年老钟锈蚀严重

　　不久前，钟楼还是金陵中学的校史展览馆，不过昨天记者再次来到的时候，所有展呈均已撤离。眼前一片杂乱。

　　这是一栋砖混结构小楼，当年完全按照美式殖民期建筑风格设计，楼的最顶端是一口直径达一米多的大钟。每次上课，这口大钟都会发出“当、当”的响声，声音悠长。

　　钟楼木门由于白蚁啃噬，手一摸木屑就化成了粉末。“这还是2003年为庆祝115周年校庆换的新门。”学校的老师说，每一年都要杀白蚁，但这座建筑还是会受到伤害，仔细看，每一层楼都被白蚁啃噬过。

　　楼内写着“严禁上楼”，因为建筑设计部门已现场检测过，担心人上来得多了，会出安全问题。其中一个房间，天花板上有水迹，上面的水泥石灰已经脱落了一平方米左右。

　　老楼最宝贝的就是那口钟了，但它已锈迹斑斑。

　　“渗水、外墙风化严重，很多砖块都一点点内凹了，这还是重新粉刷过的。”该校一位领导说。

　　曾是南京第一高楼

　　如今不起眼却掩不住往日的辉煌，2006年，这座百年钟楼被认定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早在它刚刚建成时，汇文书院所处的干河沿和它以北的鼓楼地区，当时都是一片旷野和农田。站在下关江边，钟楼看得清清楚楚，钟声一响，长江边上的人都能听见。

　　75岁的汪庆云曾任金陵中学副校长，对那段历史颇有研究。“当时的市中心在大行宫、夫子庙，但建校第二年，也就是1889年钟楼建起，这是南京市当时的第一高楼，一下子就成名了！”

　　当时主要的交通工具是黄包车，就像今天打的一样，说去汇文书院，车夫会很茫然，但要说到三层洋楼，那车夫一准儿把你拉到目的地。

　　“它也是南京城由古代向近现代演变的标志建筑。汇文书院是外国教会在南京市中心建的第一座西洋建筑。钟楼上的那口老钟，就是当年美国运过来的。”金陵中学的老校友、北京大学博士、日本早稻田大学研究员姚远说。

　　20世纪30年代的南京，几乎所有的建筑内都没有取暖设备，钟楼里却装有一套美国制造的电暖风系统。蔡元培、宗白华和徐悲鸿三人都患有或轻或重的风湿毛病，潮冷天气里，周身都不爽，他们把在钟楼里的聚会叫做“温暖聚会”。

　　首次大动“手术”延年益寿

　　钟楼如今是金陵中学的“看家”建筑，为了守护这栋南京最早的近代建筑，2003年，学校老师把办公室从钟楼迁出，钟楼改为校史陈列室，但钟楼还是一天天老去。

　　“三楼曾经在80多年前失火，现在看到的三楼已经不是最初的容貌了。”金陵中学书记尤小平说，钟楼曾几次小修，现在的外墙，是“化妆”后的，并非旧貌；窗户也改装过。

　　“钟楼作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是不能随便修缮的，要向南京市文物局、江苏省文物局、国家文物局，逐级申报。”校方希望，这栋老楼能够在今年暑假得到修缮。

　　为此，校方找到有维修古建筑甲级资质的东大建筑设计院。尤小平说，东大建筑领军人物齐康院士就是金中的毕业生，当年钟楼的完美是他投身建筑的重要原因之一。“春节前，专家们进行了鉴定，方案很快就要出来了。修缮方案最终还要给齐康院士过目，看看他的意见，经他拍板。”

　　尤小平说，钟楼修缮的原则是修旧如旧，恢复当年的敲钟方式。此外，准备把汇文书院旧址纳入全国重点文保单位范围，整体保护。

　　快报记者 黄艳 胡玉梅在金陵中学为你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