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30版:好书快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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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 年 2 月 4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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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着就要不停地往上走
  [内容简介]

  “蚁族”,是对“大学毕业生聚居群体”的典型概括。该群体高知、弱小、聚居,是继三大弱势群体(农民、农民工、下岗职工)之后的第四大弱势群体;他们受过高等教育,主要从事保险推销、电子器材销售、广告营销等临时性工作,有的甚至处于失业半失业状态;他们主要聚居于城乡接合部或近郊农村,形成独特的“聚居村”。他们是有如蚂蚁般的“弱小强者”,他们是鲜为人知的庞大群体。

  [上期回顾]

  混不下去的人,默默地离开了,坚持下来的人,还在憧憬着一切都会好起来。聚居村里的人就这样生活着……

  

  郑章军,男,1982年生,内蒙古赤峰市林西县人。父母都是工人,有一个亲弟弟。北京科技大学全日制本科毕业,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大四在北大青鸟软件培训班学习一年,现供职于国企,是一名软件工程师。

  2002年的夏天,北京科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EMS到了林西这个内蒙古自治区的小县城里。从县到乡,再从乡到村,村长亲自敲着锣,把通知书从村口一路送到郑章军的家门口。他们村,之前只在1986年、2000年出过两个大学生,到郑章军,是第三个,

  要开学进京了,父亲和他打了一包衣服,坐在采矿的拖拉机上来到了县城。他们没有坐在驾驶室里,只是坐在矿石上,随着拖拉机一颠一颠地上下起伏,扑腾颠簸。从县城辗转来到火车站,站台上,父亲只说了五个字:好好学习噢。

  18块的半价火车票,就把他从内蒙古赤峰载到了偌大的北京城。

  其实,郑章军的父亲对读书看得不那么重要,而是把钱看得挺重,倒是他的母亲上了十几年学,这在重男轻女的农村是很少见的。初三的时候,父亲指着一辆拖车对他说:儿子啊,以后就你开车,我拉矿石,咱爷儿俩这样多好,嘿嘿!可是,郑章军就觉得,应该要走出去,到北京。

  2006年7月,走出北科大门,郑章军拦了辆出租车,把一箱书一箱衣服搬上去,来到了二里庄小月河的亿展学生公寓。知道这里,只是因为离学校很近。一个起步价,就远离了他四年的大学生活,开始了步入社会的第一站。

  屋子是早就看好的,六个人的包间,每人半年1350块,就可以在这个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地方寻得一个睡觉的铺位。三张上下铺占据了屋子大部分的空间,还有两张桌子,可以放些日常书籍和电脑。行李都被堆在靠墙的一角,剩下的就斜躺在下铺的空地上,需要从箱子里拿东西的时候就直接拖出来。这些,都还是大学宿舍的光景。

  不过,这里晚上不熄灯,一起合住的也不是同班同学,还多了很多蟑螂。

  郑章军说,刚搬来住下的第一个晚上,就听见砰砰砰砰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是对面屋的女生,她一个人住害怕,因为老看见蟑螂在眼前爬来爬去,刚好这个寝室里还有个空着的床位,这个女生就“留宿”了一个晚上,顾不上里面住着五个大男人。

  还是那个夏天,他下铺的人有一天早上醒来,觉得鼻子堵得慌,结果竟然是一只小蟑螂爬进去了。于是他们下定决心,杀蟑除害。

  周末,他们起了大早,关上所有窗户,大喷特喷刚买的杀虫剂,确保每个隐秘的角落都没有放过后,才关上门,出去打篮球吃饭洗澡。等到下午回来,低头一看,“满地都是蟑螂的尸体,一两百只恐怕都不止”。

  郑章军说,从亿展公寓再往里走,有的房间条件更差,就像“贫民窟”一样,没有地砖,墙也没有好好粉刷过,水泥地,摇摇晃晃的上下铺,一个床位也就100多一个月。

  “我不大想住在这里,因为接触的人有时让我很不舒服。”郑章军解释,很多住在这里的人,没有工作或者赚钱很少,整天窝在房间里面打游戏。有钱没钱尽管不能全作为评判的标准,但是,“有了钱,生活至少会有点品质吧”。

  郑章军每月工资5000,在这里也算“有钱人”了,还住在二里庄,只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搬出去。

  郑章军如今在一家国有企业里做软件工程师,找到这个工作是在2006年10月份,7月份他刚毕业就失业,整整三个月都在不停地找工作,如果是别人早就忙乱不堪了,而他,从小就有发泄压力的独家秘方——打篮球。

  工作稳定下来之后,郑章军经常在网上找些“私单”,自己干,可以额外获得不少收入。这些活儿,有时候要占用他周末休息的时间。甚至有一年生日,为了在期限之前把私活儿干完,他取消了和同学聚餐,通宵编程。那天,从下午两点一直到第二天凌晨三点,终于干完了,匆匆吃了点早就叫好的外卖,他就倒头睡去,一直到黄昏再次降临的时候才醒来。

  小月河的周末,总在九点以后才从睡梦中苏醒,辛苦了一周的“蚁族”都利用难得的休假,睡个懒觉,但在大学时就习惯了早起的郑章军会有负罪感。“屋里静悄悄,一睁眼发现八点多了,很愧疚。”

  谈到大学里那些动辄正午才起床的同学,他略有些轻蔑地说:“现在还在睡觉呢——因为没找到工作。”

  周末除了打球、干私活,郑章军还要抽出时间来陪女朋友。

  他们认识已经半年多了。他说,这个女孩儿说她不爱逛街,长得也挺可爱的,于是就开始了。“谁知之后就爱逛街,一整天都不觉得累。”

  他女朋友自己承认很现实,曾说:“如果你今天买了房,我今天就嫁给你!”郑章军心里咯噔了一下,“七八十岁的老头,也有房,你直接嫁了算了!”“那太老了,不合适。”女朋友没有听出话里的怒气,还有些娇嗔地回应着。

  郑章军说,以后就算有了钱也不会拿来为结婚而买房子,资金买了房子,“就是死的”,有了一定的资金,最好还是开自己的软件公司,这样可以“钱生钱,干一番事业”。

  高中时,郑章军看了一本书《谁动了我的奶酪》,他害怕不知不觉中自己就变得一无所有,立即草拟了一张计划表,催促自己不断努力。在白纸上,他写了长长的一串:上大学——考研——工作两三年——出国继续学习——回国工作——从政——开自己的公司……现在他再回想起来,“真是一份宏大的计划”,当时虽然不切实际,却有挥之不去的激情。

  谈到现在的计划,郑章军一脸严肃,显然已经深思熟虑,有了现实的考量。近期的目标是年底之前开个小饭店。开始的资金、租用的门面,他都准备好了,就差老家的亲戚过来帮忙经营。开饭店,主要是为了让内蒙农村里的亲人们能在北京落脚扎根,“这样他们既有事情做,也可以挣点钱”。

  他还计划在五年之内,有自己的软件公司。“我有技术,又肯吃苦,肯定没有问题。”在公司里,同事们遇到难题,都会放下,但是他会“一直记在心里,不停地琢磨”,或者在网上的论坛和朋友们一起讨论,最终肯定都能解决。从不放过任何问题的他,在积累了软件研发经验的同时,也越来越自信。“软件公司,不需要太多的硬件设备,只要有技术,不愁接单子。”在公司里做虽然辛苦,但是可以积累经验,积累客户。“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就可以单干啦!”

  他打算开公司的时候,搬到条件好点的地方。每月一千多租金的房子比较合适,既可以更舒适地生活,也可以作为办公的场所。“接触的人群,素质也会高一些,”他说,“人活着,就要不停地往上走,做好手边的每件事,不能浪费时间。”

  二里庄小月河的公寓,经常弥漫着他不能忍受的香烟味儿,还有从大学里带出来的懒散。他在大学时也有那样的室友——正午以后起床,吃了午饭,溜达一圈儿,心情好了就去上上课,到了晚上回寝室打游戏,通宵不睡,早上起不来,正午以后才起床……就这样循环着。小月河里的房客,也有很多这样的人,他们找不到工作,就住在这里,拿家里的钱“虚度光阴”。

  时间对于郑章军来说,却无比珍贵。他要实现自己的目标,除了不懈地努力,还需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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