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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简介]

　　王贵林的“谁给我七个亿，我就和谁合作”，听上去像一个天大的玩笑，把晶通项目推向了似乎无解的迷局。面对这个烫手的山芋，赛思中国和SK是选择退出，还是选择行动？何乘风、欧阳贵、王贵林、陆帆、狄云海、乔莉……激荡之后，他们的命运又会发生怎样的沉浮……

　　[上期回顾]

　　再次来到石家庄，乔莉却发现王贵林将七亿大单的竞争对手聚在一起，他到底想干什么呢？乔莉决定向父亲请教，也许只有老机关，才能猜透老国企……

　　乔莉拨通了杭州家里的电话。

　　乔莉细细地讲述了晶通目前的情况，包括两个方案，以及今天的会议。老乔仔细地听着，心中大惊。他想不到女儿在这个案子当中涉及的部分和深度，远远超出了卖软硬件的范畴。但是这些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告诉乔莉，自己需要考虑一下才能作出判断。

　　乔莉挂上了电话，本来想从父亲这里听到意见，但显然，父亲也陷入了困惑。凡事不要太深入，不知道为好？父亲听出了什么危险吗？

　　乔莉有些不明白，老乔则陷入了隐隐的不安：一场七亿大单的竞争，一个大国企的改制，自己当初就不应该支持女儿接下这个单子。现在虽然看不出什么，但绝对不会那么“干净”。他相信女儿的老板不会蠢到让这个职场新人介入太深，可是，女儿毕竟是负责的销售，有很多事情她得承担责任。还有比找这样的职场新人背黑锅负“责任”更容易的事情吗？

　　老乔觉得脊背发冷，密密地出了一层冷汗。他立即拿起电话，拨打乔莉的手机，刚拨了几个号，他又挂上了。女儿的个性他很清楚，贸然劝她放弃，她肯定不会同意。要想好怎么说，从哪个角度说，要一击而中，不能仓促行事！

　　下午两点，陆帆、云海和欧阳贵陆陆续续来到了何乘风的办公室。

　　何乘风笑道：“时间紧迫，弗兰克、杰克，你们先说说你们的想法。”

　　陆帆看了云海一眼，云海说：“我先说吧，我有几个想法：第一，我认为SK不会这么快和联欧国际合作，这么快不是汪洋的风格。他们这是要乱我们的军心；第二，也有可能是SK想看看联欧国际到底会拿出什么样的合作方案，所以投石问路；第三，联欧国际的人既然主动把消息透露给我们，就说明他们仍然希望在两家当中能够择优而选；第四，联欧国际提出的想法其中有部分是不合法的，我个人并不太赞同。”

　　陆帆接着说道：“我同意杰克的想法。而且我认为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假意答应联欧国际的合作，探听出他合作的方向和细节，便于我们做出判断。”

　　何乘风点点头，看着欧阳贵，“欧总，你到美国走了一圈，那边局面如何？”

　　“你上次提到的外包项目，总部确实一直有这个想法，”欧阳贵看着何乘风，“这和联欧国际的方案有关系吗？”

　　“和联欧国际没有关系，”何乘风笑了，“和晶通电子有一点关系。弗兰克、杰克，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赛思中国总部其实一直想在中国寻找条件合适的外包公司，来承接每年大量的硬件生产业务。这次趁欧总在美国，我又请他询问了相关的事情。看来总部对这个项目还是很关心，而且后续的资金支持会非常优越。”

　　“没错，”欧阳贵说，“总部有上百亿的资金放在账户上用不出去，现在美国的经济形势越来越不好，赚钱的项目很难找，怎么对股东们交代？”

　　陆帆与云海大为吃惊，二人都猜到何乘风说这番话的用意。但是二人都不知要说什么：事情太大了，远远超出了他们的经验！陆帆说：“何总，这么说，您认为我们和晶通电子的合作是可行的？”

　　“很多事情都是可行的，也都是不可行的。”何乘风没有正面回答，“关键是团队。”

　　“那SK的汪洋……”陆帆问。

　　“汪洋不会冒这个险，”何乘风微微笑道，“你们对汪洋都不够了解，他整个家族在美国都很有背景。他比在座的任何一个人都不需要钱。”何乘风的脸上浮上了一丝有意味的微笑，“一个不需要钱的人，怎么会为钱去冒险呢？”

　　“需要我去一趟石家庄吗？”欧阳贵问。

　　“不，”何乘风摇摇头，“这一次我亲自去。”他看着陆帆，“告诉乔莉，让她联系石家庄，就说我要和王厂长当面谈一谈。”

　　第二天下午四点，乔莉、陆帆、何乘风到了晶通电子的厂门外。何乘风一下车，王贵林就迎上来，紧握双手，“何总，您能来到晶通电子真是我的荣幸啊。”

　　何乘风呵呵笑道：“我是来看看老朋友，您不会介意吧？”

　　“哪里，哪里。”王贵林把何乘风介绍给大家，众人簇拥着何乘风往里走。王贵林边走边说：“现在我是一个头两个大，两个方案各有所长，选哪一个，不选哪一个，我真的是很难决定。”

　　“改制的事情，我不是专家。”何乘风笑道，“但是既然你们改制以后，要转到和IT相关的电子行业，我还是可以提一些意见的。”

　　“哦？”王贵林满脸堆笑，“那我们求之不得。”

　　一行人有说有笑来到会议室，由陈秘书介绍了两个改制方案的优势与劣势。何乘风则侧重谈到了外包问题。众人虽觉得何乘风谈得有点远，但都听得饶有兴趣，这种热烈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晚饭以后。王贵林似乎为了表达对何乘风的感激，一定要亲自送何乘风回宾馆，两人肩并肩走进晶通宾馆的大堂，何乘风笑道：“王厂长，您今天听了我的建议有什么感想？”

　　王贵林沉默片刻，忽然看着何乘风，“何总，您要听我的真心话吗？”

　　“当然是真心话，”何乘风笑了，“虚情假意，我来这里做什么？”

　　“晶通电子马上要改制，改制就是市场化运作。”王贵林嘿嘿一笑，厚厚的眼镜片在大堂里看不出任何表情，他把头微微偏向何乘风，压低了声音，“到了那个时候，我就信私不信公了。”

　　“信私不信公？”何乘风一愣，紧接着又点点头，“我明白了。”

　　“那我就送到这里了。”王贵林笑道。他和陈秘书把何乘风、陆帆、乔莉送上电梯告辞而去。电梯一路上行，何乘风对陆帆笑道：“你知道刚才王贵林对我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陆帆问。

　　“他说他信私不信公。”

　　陆帆一愣，警惕地看了乔莉一眼，乔莉正看着陆帆和何乘风，她见陆帆望着自己，连忙转过目光，微低下头。陆帆不明白，何乘风为什么要当着乔莉说这样一句话。而何乘风认为，乔莉是负责晶通电子的销售，有些事情是必须让她知道的。

　　乔莉独自回到房间，回想着王贵林的那句话：信私不信公？

　　这是什么意思？她想来想去，还是给杭州的父亲打了一个电话。老乔这些天正为乔莉的事情忧心不已，当女儿说到何乘风的动向，以及王贵林那句信私不信公的话时，老乔大惊失色。很明显，这桩国企改制的背后，一定会有另外的企业产生，王贵林信私不信公正是此意！

　　不能再让女儿继续跟进这个案子了，老乔当机立断，“乔莉，放弃晶通电子。”

　　“爸爸，你说什么？”乔莉吓了一跳，“退出晶通电子？为什么？”

　　“晶通电子很有可能会有非法的交易，而且交易数目之巨大是你不能承受的。”

　　“你是说王贵林他们在谈行贿受贿？”

　　“还不是行贿受贿的概念，改制牵涉到重组，牵涉到新公司的成立，牵涉到上市，这里面每一个环节都有大量不可控的内容。”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负责这个案子的销售，不管将来他们出了什么问题，追根溯源都要从你这儿下手，你还想在北京好好工作和生活吗？”老乔语重心长，“爸爸从来没有管过你的事，但这件事爸爸一定要管，你也一定要听我的！从现在开始，你要想尽办法离开晶通电子，如果有必要，你就跳出赛思中国，你甚至可以回杭州。”

　　“爸爸，”乔莉难以掩饰内心的震惊，父亲的话击中了她在晶通电子项目中最可怕的部分，她想了想，“你说的这些太突然了，给我时间，让我想一想。”

　　“记得你刚转销售时，我对你说过什么吗？”老乔说，“你只在自己的船上，你要小心。”

　　“我记得，”乔莉说，“但是你也对我说过，要和别人同舟共济。”

　　“是的，”老乔说，“可你在这条同舟共济的船上太微不足道了，要保护好你自己的船，要小心，法律是无情的，不要牵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