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林的“谁给我七个亿，我就和谁合作”，听上去像一个天大的玩笑，把晶通项目推向了似乎无解的迷局。面对这个烫手的山芋，赛思中国和SK是选择退出，还是选择行动？何乘风、欧阳贵、王贵林、陆帆、狄云海、乔莉……激荡之后，他们的命运又会发生怎样的沉浮……

　　[上期回顾]

　　在施蒂夫的帮助下，乔莉终于实现了销售零突破。就在她以为肯定要离开公司时，才发现，原来那个关于七亿大单的工作并没有结束……

　　乔莉和陆帆在周日下午再次踏上了石家庄之旅，他们刚开始并没有见到王贵林，陈秘书代替去省里开会的王厂长接待了他们。晚饭结束之后，乔莉见到了陆帆的朋友周雄。

　　周雄打开电脑，“开门见山，我来谈谈对这几个方案的意见。”

　　“中亚永通的方案虽然包袱比较重，但是它为社会承担了更多的压力，比较容易得到各方支持；联欧国际虽然能够让企业更轻松地走上市场，但是可能不会得到政府和老百姓的支持。”

　　“这么说，从方案上来说，无法作判断？”

　　周雄沉默了几秒后说：“我们的专业只看客户需求，同时看风险与回报。从短期效果上说，我倾向于中亚永通。”

　　“哦？”陆帆问，“为什么？”

　　“你们看，联欧国际的方案，是要把原来的包袱全部甩掉，把企业不好的部分做死，最后剩下的部分，就是它最精华的部分，但是那些被放弃掉的部分，就会很惨了。”

　　乔莉心中一动，想起以前在晶通看到的厂医院、厂学校。

　　“陆总，”周雄笑了笑说，“你们既然可以拿到这样的方案，自然可以知道中亚永通和联欧国际的进展，你们知道了他们的进展，不就知道晶通电子的态度了？”

　　“他们现在也没有进展，”陆帆说，“大家都卡在这儿了。不过晶通电子的财务不容乐观，改制与上市，对晶通电子是很重要的一步。”

　　“这就奇怪了，”周雄说，“如果现在只是改制方案的选择问题，晶通电子为什么要把你们和SK牵扯进来呢？”

　　陆帆摇了摇头，“我们也没有完全弄明白。”

　　难道……乔莉说：“从电子工业往IT行业转很难吗？”

　　“什么？”陆帆一愣，“你说什么？”

　　乔莉找出笔和纸，在纸上画出了五个方块，填上了五家企业的名字，然后在五家企业的一头写上了电子工业，一头写上了IT与电子。

　　“周先生，我对改制完全外行，”乔莉问，“我想知道，让赛思中国或者SK参与改制是可行的吗？”

　　“从理论上说，谁参与都可以。”

　　“那好，”她点了点头，”如果王贵林希望晶通电子转向和IT行业相关的方向，那么，他也许会希望看见，有我们这样的大外企在帮他做事，帮他的企业带来长期的利润。”

　　乔莉思虑片刻，用笔画向中亚永通、联欧国际，再画向赛思中国，“如果王贵林的最终目的是改制后的晶通，那么他这样做，就非常合理了。只是，谁又能答应他后面这么巨大而又长期的合作呢？”

　　周雄惊诧又欣赏地看着乔莉，“你说到点子上了。”陆帆则坐在一旁，沉默不语。乔莉的分析，正是这一个多月来，他和云海、何乘风共同的感受。但是只是听到周雄对两个方案的解说，她就用一张图解的方式说了出来，陆帆很惊讶她的分析能力。

　　周雄的手机定时响了，他连忙摁掉声音，看了一眼时间，“陆总，我必须告辞了，一会儿我还有事。”

　　等周雄离开，陆帆将方案拷给了乔莉，“这两个文案除了我、杰克和你，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你不可以外传，更不能通过邮件等任何形式发送出去。”

　　乔莉心头一震，点了点头。

　　在石家庄呆了两天，除了见了联欧国际的杨列宁外没什么太大的进展，乔莉准备和陆帆回北京。

　　这时，房间的电话响了。

　　“安妮，是陆帆打来的。”

　　“新信的单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乔莉一愣，“什么？”

　　乔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新信的单子……”

　　“现在你听我说，”陆帆突然叹了口气，“第一，新信的总裁詹德明曾经是赛思的销售，你们原来就认识；第二，新达集团是你负责的客户，新信作为它的子公司，需要购买产品，自然是你关注的范围；第三，你之所以会给新信一个最低的折扣，是因为新信的执行总裁，原来也是公司的销售，对价格比较清楚，同时你考虑到新信是新公司，未来有可能会购买更多的产品，所以你才给出了一个偏低的价格。你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现在按照我说的，给施蒂夫回邮件。”

　　挂上了电话，乔莉看到了施蒂夫CC的邮件。

　　这封邮件由施蒂夫直接发给美国总部，里面举出了销售部的几份合同，折扣都偏低，这样一来直接损害了公司的利益，二来会影响市场定价。市场部一直紧密地观察此事，而销售部的新人乔莉，第一次开单，就定出了这样的价格，并且获得了销售总监陆帆的批准，说明销售部在销售折扣方面，确实存在着问题。施蒂夫建议，以后销售的折扣达到一个低价位时，需要通过市场部的批准。

　　美国总部将这封邮件CC给了何乘风。

　　何乘风的回复是：同意，请市场部尽快报上核准价格的产品经理名单，并定于明天召开销售部与市场部的高层会议，商讨这个问题。

　　施蒂夫！你这个老狐狸！

　　第二天一早，在回北京的路上，乔莉沉默了很久，“老板，我太笨了。”

　　“好了，”陆帆打断了她，“别说这些了。你听着，我们在石家庄见杨列宁的事儿，谁都不能说，就算云海问你，你也得先经过我的同意才能回答。明白吗？

　　“明白。”

　　“你不明白，”陆帆沉着脸，“新信虽然会给销售部带来大麻烦，但毕竟是公司内部的斗争，但是晶通电子你不能犯错，我们每个人都在走钢丝，你懂吗？”

　　“我……懂。”乔莉说。

　　陆帆看着前方的路，“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晶通电子，不要受任何人、任何事影响。”

　　乔莉一下子理解了陆帆的态度，她振奋了一下精神，“放心吧！老板，我会事事小心的。”

　　第二天一早，乔莉来到公司。还未进销售区，便吓了一跳，怎么赛思中国在北京的所有销售都到了，几乎一个不差！

　　开会的时间到了，乔莉进了会议室，坐在最角落的地方。

　　陆帆与云海已经坐在了里面。不等陆帆宣布会议开始，一个销售经理说：“陆总，我们的定价没有问题，客户的情况多种多样，我不可能所有的价格都定得高，也不可能所有的价格都定得低。”

　　“我看也是，”琳达说，“安妮那个单子定得虽然低，可詹德明以前就是我们公司的销售，他整个儿一门清，价格能卖得上去吗？”

　　乔莉没有想到琳达会突然开口为自己开脱，不由得一呆。她感激地看了琳达一眼，琳达却浑然不觉，“BTT那个单子，我们打得死去活来，可是价格不能让，我们就会被动，以后生意不好谈啊！”

　　陆帆等大家说得差不多了，这才说：“销售部门应该配合市场部门的意见，大家分工协作，把事情做好。以后在和市场部门沟通协作这方面，大家要做得积极主动一些。我们会在销售部增加一个职位，专门用来和市场部协调。从职位上说，他是销售运营经理，汇报给我，具体工作就是协助大家与市场部合作，以后大家和他多沟通。”

　　“他是什么样的人，”琳达笑道，“陆总透露透露？”

　　“这我还真不知道，”陆帆也笑了，“他是何总招进来的。”

　　事情基本上都交待完毕，陆帆便宣布散会。乔莉回到座位上，觉得很沮丧。好险啊！她忽然想，如果不是詹德明在赛思做过销售，那大家会怎么想呢？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对于新来的销售运营经理，乔莉心中疑云顿生：一个销售总监手下的人，有多大的权限？而且还要何总亲自招聘，这个人是谁呢？能有这么大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