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6版: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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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的犯罪 改变了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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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 年 12 月 11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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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先生:科长,你明年要吃官司
第二年,这个科长果然被抓了;不是算命的神,而是因为他太贪
  2007年年末,春风得意的张某到句容茅山游玩,一个算命的非要拉着他给他算卦,说他在2008年有一劫,“怕是要吃上官司。”当时正和老婆闹离婚的张某并没有在意,然而,仅仅四个月后,他就被检察院的检察官带走了。

  曾担任南京某区审计局固定资产投资科科长的张某,近日以受贿罪被判处11年有期徒刑。知情者透露,他工作太敬业了,正是因为“敬业”,让他找到了工作中的漏洞和发财门道。

  他很“聪明”

  发现外包业务中的猫腻

  2003年和2004年,张某所在区的区政府分别制订下发了两个文件,要求对区财政投资的建设项目和国有资产投资或融资的建设项目、技改项目由区审计局负责审计,社会中介机构可参与审计,但审计结果必须经审计局确认。

  2005年上半年,由于城镇建设投资项目增加,审计力量严重不足,区审计局开始正式执行这两个文件精神,委托社会中介机构参与审计。

  身为一个老审计,张某很清楚,这里面大有名堂——给哪家做,做什么业务,做多少业务,局里并没有明文规定,哪些业务好做,哪些不好做,也有很大区别,而且无论是局里直接审计还是安排其他中介机构审计,最终都要经过审计局确认,这些又恰恰属于自己具体负责把关的范围。

  “这事情我实际上是有决定权的,分管局长不可能管这么细,给我送钱和不给我送钱的,在业务安排上肯定不一样。”张某心里盘算着。

  2005年下半年,尝到“新业务”甜头的张某开始主动出击,他打电话给从事审计、监理业务的老朋友齐某,问他业务最近做得怎么样,齐某立即求他多加关照,张某便让齐某将公司资料寄过来看看。此后,心知肚明的齐某逢年过节便会拎上一些“节礼”去看望张某,至案发时,张某共收受齐某约三万元“过节费”。

  熟练利用行业“潜规则”

  按照招投标的流程规定,中标单位的标书中需要列明工作清单,项目单价确定后不允许更改。“但施工过程中的规划调整、项目增减是比较普遍的现象,这些未列在工作清单上的项目价格往往成为施工单位调整预决算的重要手段,因此,每家施工单位在做决算时,都会故意把决算金额做得很高,让审计部门去砍,这已经成为行业中的潜规则了。至于多报多少,应该砍多少,大部分建设单位都缺乏足够的专业知识予以识别。”负责此案侦查的检察官说。

  聪明的张某当然知道这条“潜规则”。对于打过“招呼”的业务,看到核减较多时,张某都要问一下具体的经办人是怎么回事,能照顾就照顾一点,“这里面是有一定空间的,只要不是太明显的东西,我就会让给他,给钱和不给钱肯定是有区别的,即使砍掉很多,但由于他们在做决算时故意多报了很多,所以表面上还是看不出来。” 张某对这样的事很有把握。

  2002年秋天,区财政局文化中心建设项目开始审计,两个月后,项目经理章某认为核减的数额过大,托熟人找到张某,“这个工程是我个人承包的,盈亏都是我自己的,这些都核减了,我就没有什么利润了,是不是能少扣点?”他说完就把一个装有1万元人民币的信封放到张某的办公桌上。张某客气了一下,就收下了。此后,张某就调整了核减数额,将章某向他指出的一些“不该”核减的项目“让”给了他。

  用这种核减时减多减少的“生杀大权”,张某从2001年11月到2008年2月,收受贿赂达22.9万元。

  善打时间差和“玩牌”

  “快一天两天,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但是对施工单位来说影响就很大。一些施工单位垫付的工程款是从银行贷款的,多拖一天就要多付一天的利息。尤其是到了年底,还面临着付工资、材料款结算等一系列的事情,所以他们来找我,希望我能给他们加快一点审计进度。”

  深谙此道的张某非常清楚,审计进度的快慢涉及面很广很复杂,有建设单位的原因,有申报材料手续方面的原因,把其中的矛盾稍稍利用一下,就能给施工单位造成非请自己帮忙协调才能加快进度的错误印象。因此,大部分施工单位对张某是有求必应。

  张某喜欢打牌,输赢都很大,却从来不带钱。2003年下半年,他和朋友到前面提及的章某工地上去打牌,却告诉章某自己没带钱,章某立即从包里取了1万元现金给他。2004年初,张某在去打牌的路上遇到老朋友齐某,就问他身上有没有带钱,齐某给了他3000元钱。2004年8月,张某的女儿上中学交赞助费,有人主动替他准备了4.8万元……每逢项目单位宴请,张某就像去银行一样,都会揣厚厚的人民币回来。

  他很迷信

  “算卦”让他乖乖认罪

  今年43岁的张某,从1988年开始从事审计工作,先后也获得过不少荣誉。2000年4月,因为业务能力突出,他被任命为某区审计局固定资产投资科科长,负责对国有资产投资的固定资产建设全过程进行审计监督,手下有10个工作人员,分为4个组,管理着该区大约20亿元资金的审计项目。

  “张某是业务高手,办事认真,在单位是出了名的敬业!”检察官说,也正是由于敬业,让头脑灵活的他找到了“旁门左道”,并自作聪明地开始大肆“钻空子”。

  案件刚开始侦查时,侦查人员重点摸排了这几年来张某负责审计的重点工程项目,并结合张某的朋友圈子,锁定了几个与他走得比较近的朋友和工程队负责人。

  “他怎么都没想到,外围的这些朋友和圈子,却处处留下了他作案的踪迹!”侦查人员在获取了张某涉嫌受贿的关键性证据后,仅用了10多个小时,就让张某交代了犯罪事实。

  “你上次算的卦很准,主动配合才是消灾良方!”在办案中,侦办人员发现张某十分迷信,于是将计就计,采用心理战术让他产生“命中注定逃不过去”的心理认知,最终,他吐露了审计过程中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日前,一审法院以受贿罪依法判处张某有期徒刑1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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