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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 年 12 月 5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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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克豪前军统同事马天成的“潜伏”生活
  石钟山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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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简介]

  解放前夕,八路军侦察连长刘克豪,奉命假扮被俘虏的国民党军统参谋乔天朝,在军统东北站取得了站长徐寅初的信任,为避免国民党怀疑,组织上又派来女游击队长王迎香,假扮乔天朝的妻子王晓凤与他“团聚”。

  两个热血革命青年,有同样的理想和目标,他们在战斗中共浴风险……那是激情燃烧的岁月,那是玫瑰绽放的年代。

  [上期回顾]

  王迎香和刘克豪婚后不久,剿匪团就面临着集体复员,王迎香经过努力,终于留在了部队,而刘克豪到了地方公安局。在街上,王迎香竟然看到了消失已久的刘克豪的前军统“同事”马天成……

  此时的马天成早已改名换姓,他现在的名字叫王宝山,是一家医院开救护车的司机。解放初期的沈阳百废待兴,每一个行当的人才都极为缺失,会开车的人则是寥若晨星。马天成,也就是现在的王宝山轻而易举地就谋到了这样一份工作。

  王宝山作为军统特务的代号是“001”,这足以证明他是沈阳城内隐匿的头号人物。“002”则是尚品的代号。当时国民党的部队撤离沈阳之前,徐寅初站长就秘密召集马天成和尚品,向他们宣布了一项特殊任务——隐匿起来,有朝一日打进共产党的内部,为以后国军光复东北,埋下两颗定时炸弹!这项秘密任务,军统局的许多人都不清楚,包括刘克豪。

  马天成一直在记挂着自己的老婆刘半脚,虽说是在山东老家娶的女人,可这么多年,风里雨里的,也让女人受尽了苦头。

  在沈阳与老婆短暂的厮守后,他更不放心刘半脚了。他辗转得知,军统局的家属们先是去了天津,以后又到了济南。后来,就再也没有音信了。南京解放后,他又让尚品发电报追问夫人的下落,却再也没了下文。上峰只是含糊其词地说:你们是对党国有贡献的,你们的夫人,我们一定会妥善安置的。

  马天成和尚品全然不信电报上的内容,他们太了解国民党了,大难临头时哪里还会顾上下属们的亲眷。此时的马天成坚信,自己的老婆刘半脚只有两个命运,一是落在共产党的手里,被镇压了;要么活着,也是流落街头。

  重新潜回沈阳城内的马天成,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来。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和希望见到刘半脚,见到自己的父母双亲。

  马天成即王宝山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在最初的日子里却生活得草木皆兵。看到那些穿着军装的人,他的心里就莫名的紧张。一个重要原因是,济南解放后,军统局就给他们发来了一份通电:原军统局少校副官乔天朝是共党分子,济南沦陷前期逃离济南。当他和尚品看到这份通电时,汗就下来了,生活在他们身边的那个乔天朝竟然是共产党的人。这一消息对他们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好端端的乔副官一转眼就成了共党,不用说,那个女人王晓凤自然也是共产党了。

  此时的王宝山一在大街上看到穿军装的人,他就会下意识地想起乔副官和那个叫王晓凤的女人。

  那天早晨,王宝山去医院上班的路上,就看见一个女军人朝自己看了几眼,他当时就吓得魂飞魄散,头都没有敢回,钻进了胡同。

  表面上稳定下来的王宝山开始日思夜念着老婆刘半脚和年迈的父母。作为一个男人,混到现在这个样子,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还能算个男人吗?昔日的马天成一遍遍地问着自己。他孤独地躺在夜晚的床上,让自己的良心折磨着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老婆刘半脚就不会来到沈阳;而不来沈阳,如今就不会在南京生死不明。想到因为自己的原因,老婆正过着下落不明的生活,他的心就跟刀剜了一样难受。

  这时,一个大胆的想法就冒了出来,他要去一趟南京,去找刘半脚。如果她还活着,就一定还在南京。终于有一天,他向医院请假,去了南京。

  在军统局的时候,马天成就在南京工作过,军统局的位置他也是熟悉的,和总统府隔了两条街,是一栋青砖灰瓦的二层小楼。徐寅初当初曾答应过他:你们的家属就是军统局的家属,我们会好好照料的。如果徐寅初此言不虚,刘半脚最后的落脚点就是这昔日的军统局。

  此时的军统局已是人去楼空,到处都是残破的景象——门开着,窗子掉了,院子里杂草丛生。他的脚步声,无意间惊飞了一两只野鸟。他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满目疮痍,眼泪差点落了下来。

  他正想离开这里时,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抖抖地问道:天成,是你吗?

  循声望去,他看见一位衣衫褴褛的妇人,颤抖着从一扇破窗的后面探出头来。定睛细看,他差点叫出了声,这正是他要找的刘半脚啊。

  刘半脚也认出了他,哽着声音说:真是你啊,天成!老天爷啊,你真的睁开眼了。

  昔日的马天成、今日的王宝山,在沈阳和刘半脚又重新生活在了一起。他似乎踏实了,但又觉得不是那么踏实。

  他在情报站接到了军统的指示,那是一张小纸条,纸条上说:要千方百计破坏共党的建设。

  解放后的沈阳,可以说是一天一个样,人们情绪高涨,今天这个工厂恢复了生产,明天又一个新的机构成立了。一切都是崭新的样子。

  “破坏”?!从何处下手,又怎么去破坏?这些问题只在马天成的脑子里一闪,便烟消云散了。他现在顾不上这些了,他只想安稳地和刘半脚过自己的日子。经过劫难的他再次与刘半脚重逢后,似乎才明白了什么是生活。

  他在医院上班也是早出晚归,救护车不分昼夜地由两个人开,他不是上白班,就是上夜班。只要回到家里,他就哪儿也不去了,躲在出租房里,守着刘半脚。

  刘半脚在王宝山面前里里外外地忙活着。收拾好屋里的一切,便坐在阳台上抽烟,她眯着眼睛,一边看着马天成,一边心虚地说:宝山,你说俺这心里咋老这么跳啊?

  马天成并没有过多地向刘半脚作出解释,他觉得一个女人家,没有必要让她知道得太多。

  派出所的人是在一天傍晚敲开了他家的门。

  两个男警员身上带着枪,腋下夹了一个厚厚的本子。男人开门时,她一看见穿制服的人,就下意识地躲到了男人的身后。男人是她的天,男人是她的地,此时她清楚地看见男人愕然了一下,还听见男人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这么快!

  男警员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说:我们是派出所的,打搅了。我们来给你们登记,以后要给你们办户口。

  男人转瞬间表现出热情,又是拿凳子,又是递烟的。男人的热情也影响了她,她忙给派出所的人倒了水,还放了糖,热乎乎地摆上桌:大军,喝水。

  接下来,派出所的人就打开厚厚的本子,询问起来。男人报了自己的姓名王宝山,在问到刘半脚的名字时,王宝山停了半晌,最后还是说:刘半脚。

  记录的人想笑,又忍住了,最后又核实了一遍。

  派出所的人一一记下后,就笑着告辞了。她这时才发现那两杯糖水,人家根本就没动。她赶紧捧起一杯给男人。

  以后,只要窗外有人经过,她就会掀开窗帘朝外面望。楼道里有脚步声,她也会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一会儿,直到脚步声一点点远去,她才手抚胸口,长吁一口气。她做这些时,男人就不转眼珠地盯着她。直到她的神情放松下来,男人似乎才长吁了一口气。

  一天,男人下班回来,吃完饭就拿出一张报纸来看。她不识字,不知道报纸上说了什么,就小心地陪在一边。

  男人终于从报纸上抬起了头,她又看到了男人眼里曾经遗失了的光采,那是男人应该有的目光,炯炯发亮,带着温度。她的心也跟着跳了几下,她问:咋了?

  朝鲜要开战了。

  她不知深浅地问:朝鲜打仗,跟咱们有啥关系?

  男人甩开手里的报纸:美国人能进攻朝鲜,也就能进攻中国。到那时,台湾的蒋委员长也会发兵,反攻大陆就指日可待了。

  她的担心和惧怕是从脚底下升起来的,她怕冷似的打着哆嗦说:可别打仗了,咱们就这么过日子挺好。

  男人推开她,沉闷地说了一句:女人啊,你们不懂。

  听了男人的话,她立时就噤了声。

  晚上男人就很兴奋,在床上辗转反侧,还不时打开灯,反复地看那张报纸。也就是那天,她又知道了一个国家的名字,叫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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