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6版:柒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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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方挖出“钓钩集团”
· 孙中界 无法复原的“断指”
· 做人要站起来,别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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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 年 11 月 1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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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中界、张晖辩护律师郝劲松:
做人要站起来,别蹲下
  郝劲松先后7次将国家税务总局、北京地铁运营公司、北京铁路局告上法庭,并最终胜诉,结束了中国火车不开发票的历史。2005年4月9日,郝劲松开通公益维权网站,将工作重点集中到公益诉讼上来。在此次上海“钓鱼事件”中,他义无反顾地担当起了被“钓”者孙中界和张晖的辩护律师,以他特有的方式,为这些“受害者”讨回公道。

  人要学会面向太阳

  星期柒新闻周刊:在您的个人网站上,有一句座右铭:当你背向太阳的时候,你只会看到自己的阴影。这句话对于“钓鱼执法”之类的事件,有什么意义?

  郝劲松:太阳有灼热的光芒,很多人看到它,会有一种畏惧和逃避,一般人会背向它。中国很多人就是这个状态,面对貌似强大的力量时,一般会选择屈服。在精神上,是跪着的,蹲着的。如果你背对太阳,就看不到光芒、希望,只看到自己的阴影。在类似于索要火车发票、“钓鱼执法”等事件中,很多人认为,个人力量面对这样一个庞大的政府团队,我们无力去改变,这是一种背向太阳的心理。在某些事物不可能时,试一试非常重要。不试,改变不了,试一下,可能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努力一下,会是百分之五,再努力,再努力,百分之十,五十,八十,到一百,就会彻底改变。

  这一切的基础,是我们毕竟有宪法的支撑。宪法规定,人民是国家的主人,公民对任何国家机关及其工作人员都有批评、监督和建议的权利。如果不去使用,只会逃避,那么宪法条款永远只是纸面上的条文,无法真正变成现实。

  星期柒新闻周刊:跟您索要火车发票不同,华南虎事件和“钓鱼执法”事件您都不是当事人,为什么会介入?

  郝劲松:我虽然不是当事人,但我是公民,我对这个国家出现的所有事情都有监督权,换句话说,对所有的官员和政府机关,我享有监督权,这是宪法赋予我的权利。在华南虎事件中,我作为个人,也是受骗者,我有权质疑真假。当我发现比较充足的证据时,我觉得我有必要站出来揭露它。

  至于“钓鱼”,每一个人都可能会遇到,不光是上海人。孙中界和张晖是每一个中国人的缩影,他们所经历的,每一个开车的公民都有可能遇到,这时候总得有人站出来说话吧。

  维权之路一直走下去

  星期柒新闻周刊:这几年您的工作重点是公益诉讼,除了以前所关注的火车发票,春运涨价和手机漫游费等之外,目前还存在哪些值得我们去关注和维权的普遍现象呢?

  郝劲松:像一次性筷子收费,筷子是用餐合同中附带的,不该收费,难道我点菜还要用手抓着吃吗?还有宾馆规定12点退房,如果我早上6点住进来,12点后退房,也要收我一天的费用?这分明是霸王条款。其他还有垃圾短信,等等。

  星期柒新闻周刊:您认为,凭您一人之力,能在多大程度上改变这些?

  郝劲松:我的力量非常有限,我只能改变局部。但当我成功改变某些局部时,我通过舆论放大效应,让很多人看到经验和希望,他会模仿,更多人会站出来去改变另外的局部。所有人都去改变局部,那整体就会改变。

  星期柒新闻周刊:在维权过程中,遭遇的阻力大吗?主要来自哪些方面?

  郝劲松:阻力并不大,唯一的阻力来自法院。法院有时不能独立审判,有的案子不予立案。在涉及行政机关的案件中,有时法院表现出明显的偏袒。有时法院会训斥当事人。这次“钓鱼执法”事件中,法官到张晖单位去大吵大闹,这很明显是在施加压力,非常有必要去揭露他。此外,有时遇到法警很野蛮,我亲眼看到法院不立案,律师跟法官据理力争时被法警强行拖出去。

  永不屈服的法律战士

  星期柒新闻周刊:您曾说过一句话,我们只是讨厌屈服!我们想要宪法赋予的那个世界!“那个世界”是您追求的目标吗?

  郝劲松:这是追求的一个方向。很多人都想实现宪法赋予的那个世界,但由于种种原因,很多权利无法兑现。为什么讨厌屈服?从历史看,中国人很多人是受压抑的。表面上站立,精神上屈服,很多人每天都在屈服。我们需要讨厌屈服、能站起来的公民,做一个样本,大家看到他,可能会受鼓励,也许很多人会加入到这个队伍中来,说:我讨厌屈服,我是一个合格的纳税人,我是一个合格的中国公民,我有独立的人格意识,我有独立的民主意识,我有独立的法制意识,我不甘于屈服,我只服从法律,我是一个不服从的公民。

  星期柒新闻周刊:有媒体称您为刁民,还有斗士。您怎么看?

  郝劲松:刁民这个词是贬义。现在是法制社会,我是一个合格的公民,不是刁民。斗士谈不上,我是法律战士,一个为法律冲锋陷阵的战士。

  “钓鱼”事件还要追下去

  星期柒新闻周刊:有评论认为,孙中界断指事件和“开胸验肺”事件一样,具有标本意义。您对此怎么看?

  郝劲松:标本之所以成为标本,是因为背后有很大的一个群体。大家都去关注它,它就会影响到很多的人。我们国家在前进的过程中,会不断遇到标本性事件。通过舆论的放大,来促使有关部门改变错误,这是非常有意义的。结果可能是,类似的情况可能不会再发生。

  星期柒新闻周刊:“钓鱼执法”事件已经真相大白,您会到此结束吗?

  郝劲松:不会。这背后有巨大的利益链条,孙中界和张晖被栽赃陷害仅仅揭露了冰山一角。我每天都收到上海大量车主的来信和电话,反映自己被钓鱼执法的情况。目前,我和助手正在做这方面的统计和调查工作。我已经在28日向上海市公安局发出举报信,举报上海“钓鱼执法”有组织黑恶势力犯罪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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