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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 年 10 月 25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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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影:生活比小说更像小说
  近日,在《饥饿的女儿》的续篇《好儿女花》推出之后,虹影再次成为了焦点人物。书中“二女侍一夫”的情节犹如一枚重磅炸弹。虹影说,曾经“一直都没敢发表,因为里面全是我到死都不愿意说的事。”如今,走出阴霾的她,在自传体小说中讲述了自己怎样的人生故事?本周,本报记者连线了身在德国参加法兰克福书展的虹影。

  隐私:交出一个真实的自己

  虹影最近其实出了两本新书,一本是《那些绝代风流的名女人》,另一本是《好儿女花》。后者作为亦真亦假的自传体小说,读者很容易直接将小说中人物的命运与作家本人联系起来。

  《饥饿的女儿》中,虹影向世人公布了自己私生女的身世,而在《好儿女花》中,书中女主人公离婚的原因在结尾被轻轻点破——“二女侍一夫”的情节设置更犹如一枚重磅炸弹,这不得不让人想起虹影那段曾经让无数人艳羡的婚姻。虹影与著名学者赵毅衡八年的携手相爱,最后还是曲终人散,而低调离婚的真实原委,究竟有多少是如书中所述。虹影的朋友写信对她说:“我真希望这是一本完完全全的小说,而不是真的。作为读者,我欣喜自己读到了一本值得一读的好书,可是作为你的朋友,我的心都读碎了。”

  往事“不堪回首”,虹影说:“我可怜自己曾经扮过那种滑稽的角色。多少次想推开自己那些年的生活,那些不为人知的挣扎和失落,可我办不到,那些阴影就跟影子一样跟着,压在身上,一年重于一年。”直到三年前开始拿起笔写这本书时,虹影才敢吐出一口气。

  再回首当年与赵毅衡八年的相爱相守,如今两人已经各自开始了新的生活,虹影显得很平静:“终点就是被忘记,我早就已经达到。”

  虹影说,生活远比小说更像小说,但是也更残酷。自己作为小说家只是将生活的一种状态用艺术的语言表述出来。虽然写书给了她一个可以尽情倾诉的方式,但这并不是一本仅仅写给自己看的书。想到书公开出版后,可能给自己生活带来的影响,她也开始矛盾和挣扎了。

  虹影把书交给了出版社,却一再让出版社延后出版时间。“我看着这些文字,问自己:要不要发表?我犹豫难决。”然而这一次最终她还是选择了跳下跳台——就像一个初学游泳的人,是死是活,都把自己义无反顾地交出去了。

  争议:一切留给时间评说

  接受记者采访时,虹影正在德国法兰克福书展上,忙得不可开交。德国出版社正在做她的德文本小说《上海王》的新书宣传,每一天都安排满了,甚至上网查看邮件,都要见缝插针地找时间。

  对于这部充满传奇色彩的《好儿女花》面市后,可能会引起什么样的争议,虹影说,她现在无暇去考虑。她相信,读者都有一双“火眼金睛”。虹影表示,自己并不希望“隐私”成为书的卖点,被人们读过一遍之后就放在书架上,然后被遗忘。书的重点在于,提示女性应该如何看待自己:你是谁、你为何而活。

  亲情:让心到达平静幸福

  书名中的“好儿女花”俗称指甲花,也称小桃红,是一种生命力强且最容易生长、但也最卑微的花。“这本书是关于我婚姻的记忆和我母亲的故事,是那些长年堆积在我心里的黑暗和爱,而我母亲的生前际遇如同此花。”以此书为名,虹影的笔下描述了母亲动荡的一生,饱含了对母亲的一片深情。

  三年前,母亲去世之时,正是一个小生命在虹影肚中孕育之季,两个最深爱的人的离开和到来,亲情奇特的交接,让虹影感慨万千,无法平静。从那时起,这本书就在她的心里生长起来。因为怀孕,她经常得停下笔来,不能让肚子里的孩子太悲伤。可是孩子似乎比她坚强,没有让她有任何异常情况,连一次呕吐也没有。“她想要听我的故事,她的外婆的故事。所以,这本书,我必须诚实面对自己的良心。”

  如今,再次结婚后的虹影生活得很平静,她和英籍丈夫定居北京,女儿的到来更让她体会到为人母亲的幸福。那些年少的轻狂和棱角,渐渐在温情中融化。虹影说,没有女儿之前,她的生活里只有文学,但女儿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我首先是一个母亲,然后才是一个作家。一个母亲,她可以承受的东西是无限制的,远远超过一个失败者,就像我的母亲生前一样。”

  她用了一个比喻来形容自己现在的状态:“鱼朝大海深处去,世界的亮光会刺痛她的眼,但在水里,她孤独但平静。”实习生 朱琳

  书摘

  我是罪的源头

  那个人,在1992年,跟我回重庆,在六号老院子里住过,1996年又跟我回去,住在母亲的新房子。母亲始终与他有距离,之后我再也未带他回去,直到这次他去给母亲奔丧。母亲心里端着一碗清澈如镜的水,照着他。作为母亲,她有预感,我这个男人会成为我命中一劫!

  记得有一天我和小姐姐在厨房里准备晚饭,他在一边看着说:“你们两姐妹是多么了不起的女子,世人有一天知道,定会为之惊叹!”

  那是小姐姐刚到伦敦不久,那个晚上树静云淡,一抹夕阳映在我们的脸上,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他在母亲追悼会上,湿了眼睛。他是爱我的母亲的,当时他恐怕也想到他的身世,他的母亲,他这一生经过的事,百感交集。他跟着我的亲友们,一步一步走下火葬场那个身影,仿佛又在眼前。我不止一次问自己,他与我错在哪里?他一面是一个大学问家,一面是一个让我想起就会心酸疼痛的人。他父母相继在文革时期惨死,弟弟也死因不明,只有一个妹妹与他相依为命。除此之外,他几乎没一个朋友。

  可是母亲怎么知道我们两姐妹和他呢?

  当然,母亲不笨。小姐姐一走伦敦那么久不回中国,而我一个人在中国。小姐姐从小并不让着我,在母亲眼里,姐姐做对不起妹妹的事,所以没有脸来见她这个当母亲的人。我们共侍一夫,不管最先是如何开始,中途如何波折,最后,我是无话可说。跟母亲一样,我也习惯灾难,多一个姐姐进来算什么。母亲看着我们两姐妹,她不能做判官。

  两个女儿都抛弃了她这个母亲,她恨自己,认为一切都是她的错,在她无尽的悔恨抑郁之中,又添了新伤。

  “你妈妈要你不要恨他。”王孃孃说。

  我说,“我不恨他,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做到原谅他。” 渐渐地,渐渐地,我会那样做,不得不那样做,原谅他。小姐姐呢,她会继续爱他或有一天忘记他?但愿时间的子宫会让她痊愈。

  母亲是对的,这不能说是谁的过错。我、小姐姐和他,只是我们三个人遇在一起,悲剧就发生了,我们在不该遇见的地方时间遇见了。要说有罪,那就是我,我是罪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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