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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队吃了败仗的土匪闯入祁连山麓
· 非典时期,我到广州找红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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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 年 10 月 24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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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时期,我到广州找红蕾去了
  [内容简介]

  车车是一位从部队退役的女兵,正值双十年华,在朋友开的一家酒吧里做驻场歌手,前前后后认识了一帮形形色色的朋友,并且遭遇了一段非常另类的爱情。大家一起疯疯闹闹,一起倒腾汽车和古董,一起经历过一场场不大不小的浩劫,青春和时光作为一种沉重的代价在他们手中挥霍着。唯一让他们不能割舍的,就是他们作为朋友,作为一起挥霍青春的玩伴之间的羁绊。

  [上期回顾]

  小警察齐强告诉我,一定要小心杜六。二伯也帮我在寻找杜六,不久就传来消息,杜六从北京消失了。这时,我突然接到红蕾的短信,她一个人去了广州……

  2003年4月的北京,非典大规模地暴发了,满街都是戴着口罩惶恐不安的人们。电视里每天都在喊叫不要乱跑,发烧咳嗽了要立刻隔离。我妈急得一天打几次电话,让我立即去广州,我答听说广州好像比北京好不了多少啊,在哪死不是个死啊。欧阳不让我出门,家里每天熬醋消毒。月半湾也关门了,冯胖子带着兰蔻来家里看过我一次,给我提的吃的喝的,都是他妈给我做的。

  我觉得一切都很慌乱,原来出门天天笑脸相迎的邻居,小商店的老板,连卖早点炸油条的,总之是个人就戴个口罩。每个人都只露着两只滴溜溜的眼睛。

  4月27日晚上我一个人在家看电视,欧阳去超市采购。欧阳的手机响了,我拿起一看是碧碧的姐妹吴晴,她一直对欧阳很有意思。深呼吸接起电话,我不想给她说话的机会:晴姐姐您还好吗?希望你没感染非典不是来跟我告别的。吴晴冷笑着答:“我没有,你想我有吗?倒是碧碧中奖了。”

  我猛然一个激灵,心都缩在一起了。我担心马克!

  “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没工夫跟你扯淡!”

  当我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吴晴冒出一句:“等等我有话说。”

  我冷笑着哼一声,我告诉你,你别玩花的了,我没让欧阳换电话是我觉得你根本不是威胁,你别跟我耗了,你多大我多大?你耗得起吗?吴晴听着我肆无忌惮的羞辱,她好像已经习惯了。

  最后她告诉我:“马克抽大烟!”

  这一句话比知道碧碧得了非典更让我震惊,马克抽大烟?我机械地挂掉电话,整个人傻坐在沙发上。我相信吴晴说的话,马克抽大烟!马克赌博!马克啊马克,我说的话你都不记得了吗?你自己说的话呢?那张阳光帅气的脸啊,你在阳光下对我说,咱可以混,咱可以坏,但是咱不能干出格的事儿。可是现在呢?我觉得我的世界里充满了欺骗,所有的人都在骗我。连马克也欺骗我了。红蕾留下我,自己走了。非典来了,好多人死了。马克抽大烟了……

  拿了车钥匙飞奔着回到我自己的家。开门的一瞬间,心里暗暗地盘问着:马克你在里面吗?我害怕了。马克在。老天啊,什么都赶上了,马克蜷曲在沙发上,满地的烟头。家里一片狼藉已经没有下脚的地方了。我蹲在马克身边,他看到我说的第一个字就是“滚”,从相识到现在马克从没对我说过一句重话,他总是让着我护着我。看着他那难受的样子,我绷不住了,我趴在他身上抱着他哭。

  马克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对我说:“人家都吃饭呢你来干什么?”

  “我放不下你,你还好吗?咱去医院吧,我陪着你,咱能挺过去。”

  马克越来越难受,这画面太有冲击力了,有几个人见过?电视上看过吗?不过那是演的。马克却在我面前,他难受,他忍着。马克说:“车车,去我衣服里拿来给我吧,我扛不住了。”

  我起身翻遍了马克西装口袋告诉他没有。马克说有你再找找。没有还是没有。马克很难受我看得出来,我抱着他,他也紧紧地抱着我。我说咱去医院吧,你是谁?你是爷啊,你怎么能让这东西把你玩成这样?咱跟它死扛吧。马克抱着我哭了,他说车车对不起,车车对不起。我说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不会放弃你,全世界不要你我都不会不要你。

  可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也真他妈的疼,就像被人用锋利的爪子一下下撕扯着。马克,我想帮助你,可我怎么帮你呢?我只能紧紧地抱着他,嘴里求着:“去医院吧,去医院吧。”马克忽然把我从他肩膀上推开用力吻我,我使劲想推开他,可是没用,他那么有力地抱着我,用他的嘴堵着我的嘴,他的眼泪流在我的眼睛里。谁说只有女人的眼泪是强大的?男人的泪水何尝不是这样?

  我决定去广州。

  广州对我来说既陌生又熟悉。老妈在某名牌西装的广州办事处工作,红蕾已经给我打了头阵当了开路先锋。康庄大道也好,一路荆棘也罢,我都已经在路上了。广州,姐姐我来了。红蕾我来了,杜六你活到头了。

  看到红蕾的时候我心里真他妈的舒爽。她上身穿着一件纯白色的蕾丝镂空宝宝装,下身一条黑色的九分裤,扎了一条马尾。真的是青春无敌。看见我她蹦着脚一只手挥舞着,另一只手一直飞吻我。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红蕾笑靥如花般绚烂。

  离开北京真的可以忘记伤痛找回快乐吗?我使劲地抱着她说:“亲爱的,你一个人受苦了,组织上派我来慰问你了。”红蕾笑中带泪地回答我:“车车,广州这地方真好,比北京强多了,唯一不好的就是没有你。所以,我代表广州人民热烈欢迎您莅临。”我意味深长地说:“嗯,广州这几年发展得不错,如果要加快经济建设的新步伐,那缺了我一准没戏,所以,羊城人民,大爷我来了。”

  我们嬉笑着,这种感觉真好。

  红蕾和杜六是不是在一起,我不会直接问她,问了她也不会说。回到红蕾住的地方我警觉地四处搜索着。没有男人的痕迹,杜六应该没有住在这里。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整洁明亮。我现在面对红蕾有两件事不能提,一是马克吸毒,二是杜六是不是在广州。红蕾一个人来广州,如果没人吆喝她,这种勇气她没有,换了是我我也没有。我能来是我没地方可以去了,我妈在广州红蕾也在广州。红蕾说家里都给我收拾好了让我以后跟她住,我说她做事情不经过大脑思考,我妈在广州我能不回家吗?我连自己家都没回就来你这儿先扎点,你以为我真想你啊,别废话了,晚上带我腐败去,姐姐我要吃香的喝辣的。

  红蕾笑着说:“你来了我口袋里的money就跳了。”我搂着她躺在床上告诉她,我有钱,从北京带了20万。这钱是我最后倒腾牙雕观音的钱。我知道自己会离开,我还知道自从赌了两次后我也上瘾了,那种情绪的发泄不是喝酒能代替的,所以我必须身上有钱。红蕾问我到底和欧阳怎么了,我回答你也不是第一次问我了,我跟你说过吗?所以你还是别问了,我自己都整不明白我怎么告诉你。红蕾说:“我跟你打包票,你会回去的,因为你爱得深刻。”我说你别想赶我走,不吃穷你喝穷你我不走。

  全国非典闹得最严重的两个城市就是北京和广州,我却从北京跑到了广州。可笑吧,有种才出虎穴又入狼窝的感觉。但我们又在一起了,我希望我能找回快乐。和红蕾在一起的快乐是建立在堕落的基础上的。一个广东小黄毛凑到我们桌上低声问:“靓女,要不要HIGH?”我第一个反应这别是个鸭吧,胆子也忒大了点。红蕾坏笑着冲我挤眼摇头暗示我别说话,原来他们是相识的。红蕾叫他坐下和我们一起喝酒,他手不老实地在红蕾腿上摸一把。靠,这算怎么回事儿,怎么能让人这么吃豆腐。起身我就给了他一嘴巴,抽得特响,抡得特圆。小黄毛嗖的一下站起身,我怕他还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按在桌子上说:“看看你丫这德行,就你这小身板儿也敢当流氓,真他妈的给流氓丢人,滚回去好好练练别给流氓丢脸。”

  我这话说完,红蕾她们几个哈哈大笑了。红蕾拉开我说:“车车,我纠正你一点,在广州这里不叫流氓,那是咱北京的说法,广州叫烂仔。”

  “我呸!还真是‘烂仔’。”原来这孙子就是一卖摇头丸的小混混。我说既然相识我就放你一马,以后别让我看见你手放在不该放的地方,要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他孝敬地拿出几颗药丸给我们。我犹豫了一秒,还是接了过来。

  一晚上我都盯着红蕾,如果她的电话响,我就会假装电话没电借她电话打电话。我要知道杜六究竟在哪里。从见到红蕾的那一刻我就想了,既然你不告诉我,我也不会逼你。在一起了,能快乐一天是一天,但杜六是狼,我不能让红蕾在他身边。他应该去狼该去的地方。晚上回到红蕾那里我已经喝到底盘不稳了。摇摇晃晃,原来嗑了药丸是这种感觉,除了天旋地转别的我形容不了。一个人的意志太坚强真他妈的悲哀,喝也喝不醉,连嗑药都依然清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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