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车车是一位从部队退役的女兵,正值双十年华,在朋友开的一家酒吧里做驻场歌手,前前后后认识了一帮形形色色的朋友,并且遭遇了一段非常另类的爱情。大家一起疯疯闹闹,一起倒腾汽车和古董,一起经历过一场场不大不小的浩劫,青春和时光作为一种沉重的代价在他们手中挥霍着。唯一让他们不能割舍的,就是他们作为朋友,作为一起挥霍青春的玩伴之间的羁绊。
[上期回顾]
在酒吧里,我们遇到了胡英明一伙人,知道了红蕾消失四天的真正原因。为了保护红蕾,我们选择了沉默,而这时,一名叫做碧碧的小姐纠缠上了马克……
爱情像一块飞来的板砖,不偏不倚地砸中了冯胖子。
我一大早接到冯胖子的电话,他疯疯癫癫地说:“妹妹,哥哥我恋爱了。”
我说:“你丫哪天不恋爱啊。”
冯胖子答:“这次是心肝都颤的那种。吃饭,睡觉,走路,做梦都是那姑娘的脸啊。”
我说:“我相信你恋爱了。”
冯胖子把女人分为“妞”和“姑娘”,说哪个妞不错,那在他们眼里是用下半身评价的,说哪个姑娘不错,那就是用心评价。原来,从年前开始,冯胖子就在月半湾瞄上一姑娘,是兰蔻的专柜小姐。25岁,人家有对象。冯胖子就只是老远地望着,估计丫脑子里想了一千条妙计,如何让人家对象消失。
我跟冯胖子说:“你也老大不小了,现在玩什么爱情,能上就别废了,少想没用的。人家跟对象一块去酒吧,那一准的是良家妇女。你就别想颠覆政权了。”还有,我告诉他:“你那不是恋爱,你那是单恋。”
冯胖子苦恼了。
“哥哥也混了30年了,好不容易遇到个动心的,你就帮帮我吧,你忍心让咱妈操心我啊,咱妈最近血压又高了,看你们都成双成对儿的,再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你说咱妈她好受吗?……”
冯胖子太可怜了,被爱情的板砖砸得晕头转向。迅速消瘦啊,我们都说他终于找到减肥的绝招了。冯胖子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兰蔻。
明天就是情人节了,冯胖子郁闷着,他叼着烟皱着眉头,一个人坐在吧台喝酒,自言自语地说:“约她?不约她?”
我一拍桌子。“有病是不是啊?整天只会老太婆一样地念叨,真给你机会,你敢上吗?”
冯胖子脸一沉。“什么上不上的,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人家一好姑娘我能……能……能那样吗?”
然后冯胖子低眉顺眼地要跟我商量事儿,说想买个门面做化妆品。我瞪着他骂:你真是发烧了,兰蔻就压根儿不待见你,你再往上扑,也还是热脸贴个冷屁股。你这脸真就这么烧得慌啊?冯胖子被我挤兑得脸红,告诉我他和兰蔻又单独见了两次,了解加深了爱。兰蔻的对象我老早就说过他不济,在北京混了多少年了也还没个正行。兰蔻跟着他苦,冯胖子要扶贫。我说:你管住了你的家伙管不住你的钱包,随便你吧,看看人家是情比金坚还是你这糖衣炮弹威力大。爱情真他妈的让人犯浑,男的女的、能的蠢的,沾上了这玩意儿智商都是幼儿园水准,这话谁说的?真行。
陪冯胖子看门面的时候,我接到了上次到刑警队认识的小警察齐强的电话,态度严肃。齐强告诉我别贫,有正事儿。他说杜六还在北京,他们抓到抽大烟的点了泡儿,说杜六找他们买过货。齐强问我:你觉得他为什么不离开北京?我说我不知道。我脑子里迅速被那天在后巷的画面占据了。杜六是我放走的,红蕾以死要挟。
齐强说:“车车,你是明白人,我知道你跟他不是朋友,但是你能不能把立场分清楚,他是杀人犯。”
“杀人犯”是什么我能不知道吗?我什么都明白,但是我不能说我见过杜六。不是我怕,是我觉得这牵扯红蕾。如果让警察知道杜六是因为红蕾还没离开北京,那红蕾肯定被牵扯进来。想到红蕾,我就想起胡英明。我不能说,我告诉齐强,以你专业刑警看,杜六他会找我们吗?我们和他一没交情,二没仇没恨。但是我答应齐强:如果再见到杜六,我一定帮你抓他。
杜六真是眼中钉,肉中刺,这个杀人犯如果一直在外面混着,就好像我们和他真有关系,一旦他离开了北京,我们就解脱了。如果能把他从外面的世界、人的世界里剔除,那最好不过,狼就不应该呆在人群中。
我去二伯公司,正好肖越在,我说我心里有事儿憋得慌,必须跟你们说说。我把杜六和我们的相识以及他杀人强奸,到他爱慕红蕾,再到我们放了他,都告诉了二伯和肖越。肖越说,红蕾还挺不容易的。
二伯严肃地告诉我:“车车,杜六这种人不能沾,他找不找你们都是根刺儿,他不死你们就一直被扎着。”
我问那怎么办,二伯说:“有他消息就告诉警察,他是混的他就应该还。”
我说我怎么才能有他消息呢,二伯答应给我打听。
我不知道我这算不算不厚道,如果杜六真的和红蕾有什么,那我是不厚道。这也是在道德标准范围内,少部分人认为的不厚道。何况杜六跟红蕾根本没什么,红蕾只是见不得一个唯一爱她的男人栽在我们手上。那是在胡英明伤害了红蕾之后,红蕾脆弱的心被杜六温暖了。站在正邪、对错、善恶的立场,杜六死有余辜。我下决心了,不管怎么,有机会我就要帮齐强。
没想到,不久之后的一天,正在我陶醉在欧阳怀抱里的时候,我接到红蕾的短信:“车车,我已经在去广州的火车上了,离开北京,我唯一的选择。车窗外的北京在离我远去。”看到短信,我拿着手机的手颤抖了。
红蕾走了,无声无息地走了。最近她无数次提过想去广州,因为杜六下落不明,我都没接话。现在她说她离开北京,那她能去哪里呢?伤心的人,伤心的北京,红蕾,你真的一定要离开吗?
我打电话给马克,是碧碧接的,碧碧态度“友善”地问我:“姐姐您找马克什么事儿啊?”
我说:“去你妈的,我找马克什么事儿什么时候轮到你问了,你还真当自己是根葱啊。”
她继续死扛着跟我臭贫:“哎哟,姐姐您这话说的,我不是马克对象吗?这是我认识您,要是别的女的她也不敢这么理直气壮地找马克啊。”
我打断她的废话:“碧碧我看你是找抽,赶紧把电话给马克。”说完才想起来,你碧碧牛逼什么啊,马克住的是我的房子,你这野鸳鸯还真把我的家当成你的窝了。挂了电话我再重打一次,这次是马克接的。我知道碧碧不敢真得罪我。
我劈头盖脸地问马克:“红蕾走了你知道吗?”
马克说知道要走,但是不知道这么快就行动了。
我骂他:“你他妈的真不是东西,你不爱她你帮帮她啊,她都能告诉你她要走,你是死人吗?你不知道留她吗?你现在就问你的碧碧是不是删你短信了,她不说你就抽她,妈的,我就不信了,红蕾能不发个短信给你就走了。”
挂了电话,我趴在欧阳身上想哭。
不知道马克对碧碧上了什么手段,碧碧招供了红蕾的确发了短信给马克。
“马克我走了,谢谢你和车车对我的照顾。我在心里感谢你们,如果时间能倒退,我一定不会错过你。”
马克说这几句话是哽咽的。我知道马克纵然不爱红蕾,可是红蕾对马克的爱他自己比谁都明白。
我说:“行了,别在这缅怀了,失去的回不来,想追回来你就干脆点,飞广州。如果你没动这心思,你就给我歇菜,别他妈的装深情。”
的确,二十岁的我,没有在别人的故事里感动过。红蕾却一次次感动了我,她和杜六不伦不类的感情,她对马克彻骨的爱,爱到放手。这都震撼过我的心。如果我是红蕾,现在,这一刻在马克怀抱里的一定是我。当然,如果是胡英明他们糟蹋了我,那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勇气继续爱。红蕾,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在广州无依无靠地混着。
二伯告诉我杜六现在就在广州,没离开北京的时候,他抽大烟他就离不开人和钱。二伯既然答应了我翻也要把北京城翻个个儿把他揪出来,就一直在找他的消息。杜六一直躲在一个抽大烟的女人家,这个女人是他的姘头。女的年纪也不小了,当小姐不合适了,也就晚上打打野战弄几个钱供两人冒泡。杜六是忽然离开北京的。跟红蕾一样,无声无息的。他的那个女人到处找他,二伯朋友的朋友得了信儿告诉了二伯。可我知道的时候杜六已经去了广州了,红蕾念叨了几天,也就这样走了。一切联系在一起,我相信,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