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苏红 王玉彬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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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本书真实再现了新四军一幕幕空前英勇的抗战场面,揭露了抗日战争正面战场许多鲜为人知的内幕!中华民族以她特有的坚韧和不屈不挠的精神,在血雨腥风中与日寇英勇奋战,谱写了一曲悲壮的荡气回肠的壮丽史诗。抗日战争胜利60多年后的今天,本书又将我们的记忆带回到那个烽火连天、威武悲壮的年代……
[上期回顾]
面对日军的“怀柔政策”,陈毅针锋相对。不久,新四军又一箭双雕,既打下东湾,将据点内的日军全部拿下,又将距离不远的天王寺日军增援歼灭……
夜袭浒墅关,火烧虹桥机场
1939年5月的一个夜晚,苏州郊外的星光下,走着一男一女。男的叫周达明,女的叫李贯玉。周达明是“江抗”总部参谋;李贯玉是“江抗”朝鲜族战士。他们“兄妹”相称,一个商人打扮,一个学生装束。他们跨水过桥向郊外重镇——浒墅关走去。
这是叶飞又一个动作。
六团东进,在无锡西北的戴溪桥与梅光迪、何克希会合,成立了“江抗”总指挥部,叶飞、吴焜为副总指挥,六团为“江抗”二路,下设两个支队。
“江抗”二路,这支“冒罪”抗日、隐姓埋名的队伍,在东路半月不到,打了4仗。有“中国夏伯阳”之称的吴焜,吹着冲锋号指挥部队。战士说:吴副团长的号一吹,除了敌人的脑袋,什么也看不见。
那天,刚进江阴,部队长途行军正在休息,吴焜查岗,突然看到田地里的稻草堆在移动。心细如发的吴焜,立即报告叶飞。一场日军苦心学来的偷袭战,以百余尸体画上了句号。
这就是苏、锡、常百姓奔走相传的“血战黄土塘”故事。
叶飞要让这里的百姓听到更多这样的故事,并且让他们也走进故事里来。他和吴焜设计了更富刺激的故事——偷袭浒墅关车站。
6月24日,叶飞亲自指挥了“夜袭浒墅关”。
那一对“兄妹”探得的情报详尽、准确。叶飞的作战计划周密、独到,充满了智慧。整个战斗从进入到撤出,不到一个小时。日伪守军全部歼灭,宁沪线火车停驶三天。
“江抗”的名声不宣自扬。十几天时间,芦苇荡里开出大小游击队七八个,请求收编。苏、锡、常的群众敲着锣鼓送亲人当兵,那种“母亲送儿上战场,妻子送郎打东洋”的场面足让一切有爱国之心的人动容。
“江抗”迅速扩展为“江抗”三路、四路。而后,兵分两路:何克希等率领一部继续东进,叶飞率领一部转战在铁路线上,同时建立阳澄湖抗日根据地。
东路,即常州以东,宁沪铁路两侧的长江三角洲地带。南起太湖,北至长江,东接上海。吴焜率部直指上海。
时值盛夏,正是江南的“锅炉”季节。闷、潮、热结织成一个巨大无形的“锅”罩住了大地。
穿着破旧衣裤的新四军在急行军。一路走,一路打。
这种喘气都出汗的天气还打仗,无怪乎日本兵气恼地骂:“新四军是世界上最讨厌、最可恶的东西!”
如今,新四军抢渡了吴淞江,与活跃在上海附近的“青浦抗日游击队”会师。他们联合行动,连拔了16个据点,缴获了大批武器,俘虏了大批伪军。
这些仗都是在上海市郊打的,“江抗”震动了上海。
同时,“江抗”处境更加险恶。这支不知天高海深的队伍,对大上海的骚扰,使他们每时每刻都处在敌人的包围之中。
7月23日,侦察员得到的情报和种种迹象都预示着有大的战斗。
“江抗”刚逃出虎口,中暑的,受伤的,刚参军还不会“行军”、脚底板血肉模糊的,都还没来得及安置,“忠义救国军”的许雷生部趁火打劫,把“江抗”阻击在一条大河边。
呐喊和手榴弹的爆炸声盖过了哗哗的水流声……
许雷生部遭到痛击,迅速溃逃。“江抗”兵分两路愤怒追击。
右路由廖政国率领,这个“打仗不怕子弹往身上钻窟窿”的白脸小将率领着两个连一个排,横跨9条公路,飞渡14条河流,一口气追了60多里,顺便拿下了两个小据点。廖政国和侦察班一直冲在最前面,到了半夜,忽然来到一个样子很怪的地方:一片平展、空旷的大场地,孤零零的洋楼,指头粗的铁丝网……
廖政国只有一本中学生地图册,已经被汗水沤得津湿,翻来翻去,也弄不清这个怪地方。
向导气喘吁吁赶来:“这是虹桥机场!”
啊,机场!
廖政国的眼瞪圆了。
当即一研究,廖政国确定:两个连分头突击,在机场中间的洋房前会合,然后攻占洋楼。
一枪未发,突进了机场。继续向前,包围了洋楼。又是一枪未发缴了伪警察、办事员的武器。
廖政国命令侦察员再去四周侦察。
“支队长,飞机,飞机,有四架!”侦察员兴奋地跑来报告。
廖政国的白脸被巨大的喜悦涨得通红。
部队刚集合到飞机前,机场四周突然一个大闪,就像暴雨前的雷电。
日军的警戒碉堡发现有情况,开始向这个方向射击了。
“烧飞机!”廖政国果断地下了命令。
新四军战士们忍痛往飞机上泼撒汽油,冒着四面飞来的子弹,点燃了汽油。顿时,蓝色的火焰腾空而起,虹桥机场顷刻变为火海……
这一夜,上海的日本军车全部出动,战斗机一架一架地起飞,停泊在黄浦江占领区的日本军舰下了炮衣……
那天,上海的一些民众已经在悄悄地做五彩小旗,准备迎接新四军进城。
蒋介石对新四军的势头忧心忡忡
1939年的重庆是世界上挨轰炸最惨重的城市之一。
而日本的空袭对蒋介石,却起了一种十分微妙的作用。它制造的伤口覆盖了人们的生活,从而引开了对政府的憎恨。
抗战之初,蒋介石发表“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日之责,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那时,整个中国拥戴蒋介石的呼声很高。
但,如今,日本被德国的巨大胜利刺激和鼓舞,开始进攻长沙,蒋介石却认为对他威胁最大的不是日本人。他凭着敏锐的嗅觉,知道毛泽东面对这个纷乱的世界在想什么。
这一天,蒋介石在官邸接见了江苏省政府主席韩德勤。
“楚箴,江苏省政府主席你来干怎么样?”
韩德勤一惊,肃然起立。
“坐下,坐下,不必拘礼。楚箴,苏北孤悬敌后,你要多多当心啊。”
“委员长放心,苏北虽为日寇所陷,但敌人兵力不足,除了一些主要县城,广大农村他们还无力顾及。”
“我指的不是日本人。”
韩德勤紧张起来。
“新四军先占了扬中,又占了江北的大桥、嘶马,他们要做什么你想过没有?”
韩德勤忙回答:“江南日军嚣张,他们准备退路。”
“不是的!”蒋介石有些恼火。一介将领怎么一想就是“退路”!
“他们不是退,而是进!进到江北、进到苏北、一直进到和八路军会合,占领整个华中!”蒋介石的右腿神经质地抖动着。
韩德勤已是满脸汗水。嗫嚅地说:“……据我所知,目前他们在苏、常、太一带流窜……”
“那个地方有墨三、容庵(冷欣),苏北就是你的事了。”
“委员长放心,新四军有几条枪?几个人?我那里有十万人,师广(李明扬)那里有四万,我们就是垛个人墙也能把他们围住。何况还有十几万日本人。”韩德勤觉得委员长有些抬举新四军了,他们能有多大的能量。
蒋介石看了韩德勤一眼:
“人多就能打胜仗吗?”
蒋介石刺了韩德勤一下,脸色渐转平和。
“楚箴,共产党是亡命之徒,是土匪。和土匪打交道不能只见其形不窥其心。那些人出没无常,是千万大意不得的。新四军北上,八路军再南下,他们一旦携起手来,国军从江南从皖西增兵都隔着道道封锁线,鞭长莫及。此等是十分危险的!”
“我一定守住江岸,堵住他们北窜的路。”
而1939年9月。上海极司菲尔路76号。汪精卫正在主持国民党六届一中全会。
这是汪精卫的宣言,也是他的行动。他的伪政府一成立,即对新四军开始了全面“清乡”。中国人整治中国人,比外国人要在行得多,“清乡”比“扫荡”更胜一筹。
新四军的抗战更为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