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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金善卿见过面后,铁血团的庄子和就被抓了
· 申笃寅突然在安沣启动每平米2000元的低价房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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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 年 8 月 21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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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金善卿见过面后,铁血团的庄子和就被抓了
  [内容简介]

  这是个复式结构的故事,主人公是孙中山派到天津的“地下工作者”,他的任务是联络并团结那些自发的,贫富贵贱各不相同,且与同盟会毫无瓜葛的十几个革命团体。于是,在一个纨绔子弟的撮合之下,北方革命党人押上了自己的生命和前途,上演了一连串悲壮的喜剧。

  [上期回顾]

  暴动前,马有财给三梆子下的是死命令,让他架也得把金善卿架回家。在金善卿连哄带吓唬下,三梆子便把金善卿送到了暴动指挥部。这个时候,马有财他们的人已经打进了总督府,随后到来的新军和他们起了冲突。在金善卿的帮助下,马有财他们捡回了一条命。然而,马有财并不知情。

  金善卿和铁血团的人见了面

  坐洋车,倒电车,又倒洋车,还在东车站里边转了一圈,金善卿这才甩掉了巡警道的暗探,来到法国桥。路过稻香村南味店,他买了二斤用草绳扎好的水磨粘糕,方方正正的一捆,这是这次接头的暗号。对方是北方革命团体之一,铁血团中的一个重要人物,说是穿件银色的缎马褂,手里拿个烟斗。金善卿提着一捆粘糕,就着犹太俱乐部门口的电灯,尽可能不引人注意地寻找。

  来接头的庄子和其实早就到了,选了个不远不近的地界,候着。他怕对方是个“棒槌”,引来巡警道的暗探。他在心中默默打着草稿,眼睛察看周围的情况。带枪的同伴伪装成拉洋车的,蹲在俱乐部门口,另一个正与两个野鸡闲扯皮。经过三四年的历练,同志们都成熟了。见拉车的那人抽出条手巾抖了几抖,庄子和这才抖开卷在手中的马褂穿上,把烟斗插在嘴里,施施然踱出来与金善卿打了个招呼。

  “徐老弟,老没见了,发财呀?”庄子和打招呼的声音很大,小白楼那边的巡捕也能听见。

  “马三哥,您老发福了。”其实庄子和干瘦干瘦的,还留了两撇未老先衰的髭须。金善卿的嗓音也给带高了,守着密谋者接头的规矩。“这一阵子老没见您,怪想的,正想节下给您拜年,这个巧。”随口讲出毫无意义的客套话,是金善卿自幼练就的本事,大家公子,没这点子出息还成?“我这厢有礼了。”

  “拜个早年儿。”两人当街相对作了个大揖,眼珠四下里一转,庄子和低声说:“另找个地方。”

  往前走几步便是达文波道(今建设路),俄国健身房对面有家夏太太饭店,地道的俄式西餐。在木板隔成的火车座里,两个人相对而坐,像对儿小媳妇样的窃窃私语。

  一个细腰大屁股的白俄女招待,老大不情愿地扭了过来。“来份红菜汤,多下番茄。罐焖牛肉,炖得烂烂的,大列巴。”庄子和饿了,又问金善卿:“您也来一份?”

  金善卿只要了杯俄式红茶,多加奶油。

  镇反干部:你当时知道庄子和这个人么?

  金善卿:听说过很多,南京临时政府那边时常有消息给我,我在本地也有一些眼线,但那次是头回见面。庄子和这个人么,他本身的职业,应该说是一个正在成大名,赚大钱之前徘徊的书画家,至少是在本地。来求字画的人不算多,但日子过得不错,像那天这种寒冬腊月里,三角钱的羊肉氽锅白菜丸子汤,一壶老白汾、一包五香果仁是必需的,当然,饭后来壶双薰小叶的香片,一个湛青碧绿的葛沽萝卜,那是生活的韵味,干革命也不妨碍他过好日子,这一点在下深有同感。唯一的缺点是,住在英租界里,中国食物都太贵。

  镇反干部:你们还讲吃讲穿的,能算是干革命么?这不太可笑了?

  金善卿:一点也不可笑,倒是应该说,那是革命的动力。

  离开饭店后,庄子和就被人绑走了

  “现在说正经事。”庄子和斯文地用餐巾的一角抹了抹嘴角,叫了杯蒸馏咖啡,脸上严肃得很,但并不惹厌,只是谈公事的样子,而且语气相当的客气。“我们付了六万块龙洋的定金,是吧?另外六万块早就汇到麦加利银行了,随时可以给您,是吧?可是军火呢?您给丢了,这就不好办了。”

  “我们也不想出这样的事。”金善卿的态度很诚恳,虽然他不知道这件事如何解决,2000支步枪,十万发子弹,都是上等的德国货,克虏伯兵工厂出品,就这么给津海关扣了,搁谁身上也说不过去。

  “您是商人。”虽然庄子和没有看不起商人的意思,但他要对他的事业和军火负责。“您挣的是革命者用血换来的钱。我不责怪您,谁让民智不开呢?但是,这批货卖我们12万块大洋,您的进价超不过5万吧?”

  “您说得有道理,但我也有我的道理。”金善卿心中一喜,发现了一丝大可利用的机会。他知道,要想争取对方的尊重与信任,争论中最关键的焦点便是可资转化的契机。那种话不投机便动手的,都是些浑人。

  “咱们先说赚钱,这笔钱赚得值么?”金善卿有意使脸色涨红,手臂挥舞,声音压低得嘶哑,外加气急败坏,一向流利的官话也改成了本地口音。“在下,每一次替您老买货,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是挣了几块钱,可是一家子的性命,外加几十个人的饭辙,都押在上边了。您可以玩命,那是你的事?可我不行,我要不是同情你们革命党,为这点子赚头,谁干?”

  “这话真是动人得不得了,可是,有一点点的难处,我不得不告诉您。”庄子和很为难的样子,恳切在脸上,同情在眼中。“您知道我们为什么叫革命党么?革命,就是革除了自己的命,也就是,为了驱除鞑虏,不要命了。当然,我们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对头的命更不在话下,哪怕像您这类同盟者的命,甚至一起出生入死的同志的命,有必要的话,也要革掉。您知道法国大革命么,罗伯斯庇尔杀了多少人?又杀了多少跟他一起革命的人?他自己后来也被杀了,但是换来了今天的法兰西,一个强大的国家。我们现在只是刚刚开始,残酷的事还没有发生啊!”

  金善卿说:“我个人很敬重你们的理想,也佩服您的气度,但是,佩服不是合作的基础,合作的基础是对等,我说得对么?假如咱们见过这一面,您对我有一点点信任,您就应当给我一个挽回这件事的机会,别忙着往我家里扔炸弹。”

  庄子和笑了,笑得很开心,便丢开了方才的客套。“扔炸弹!你很了解我们。说到信任,你也还算可信,你不是个真正的商人,你也是个热血青年!”

  “既然这样,我出个主意。这两天的报纸你一定看了,南北和谈成功,看来一时半会儿没有仗打,军火也用不着要得这么急。你容我三个月的时间,我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怎么样?”金善卿的想法是,南北媾和,袁世凯当了临时大总统,与南京临时政府成了一家人,那批军火未必捞不出来;如果捞不出来,此时天下太平,本地的银根必然松动,筹措6万块大洋还给庄子和,也不会太困难。

  “灯节之前,把货交到我们手上。到时如果办不到,虽说咱们还是朋友,但一切也得照规矩办……”庄子和站起身来,威胁人的话语讲得很是婉转。

  “如果没有货,我还你们钱。”

  “我们要的是货!哪天闲了,找我玩去,咱们谈点有趣儿而没用的话题。”庄子和一笑,放了一块墨西哥鹰洋在桌上,饭钱八毛,另外两毛钱是小账。他把烟斗往嘴上一插,甩着极不合身的大袖子走了,像个变戏法儿的江湖人。

  金善卿起身想要跟出去,坐在门边的一个男装美人儿把他拦了下来。“先生,慢行一步。”

  “什么事?”

  “没什么,等庄先生走远了,您再出去。”灯光之下,那女孩眉目如画。外边夜色很浓了,透过落地玻璃窗,两个人都看见,庄子和没走几步,黑灯影里便闪出四个穿灰大褂的汉子把他挟住,拖上不远处的一辆马车。

  金善卿迅速做出反应,他向柜上丢了一块大洋,拿起一瓶伏特加,先往嘴里灌了两大口,又洒了半瓶在身上,一把揽住那女孩的肩膀,嘻嘻哈哈地往外走。这冲天的酒气,让候在大门口的暗探大意了,被他们混了过去。当然,大清的暗探也不敢公然在租界中抓人,庄子和只能说是被绑走了。

  坏了!他突然惊叫了一声,竟招过来两辆洋车。他们会不会以为,是我们给巡警道通风报信的?

  “这件事你都看到了,不是我这儿出的毛病。”金善卿仍将那女孩搂得紧紧的,嘴上忙着解释。女孩用两根手指捏起金善卿的手,轻轻地丢过一旁。“我什么都没看见,只知道庄子和被人抓去了,而你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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