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8版:发现 南京华侨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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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7年前,谁在板桥盖起西洋别墅群
· 他讲一口广味南京话
是华兴村唯一老华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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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 年 8 月 17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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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年前,关易申来到华兴村定居,如今——
他讲一口广味南京话是华兴村唯一老华侨
  如今,距华兴村建村近九十年,还有多少侨民的后代仍然坚守在先人们开垦过的土地上?他们的近况又如何呢?华兴村没有了,他们的群居生活也将彻底被改变,他们将如何面对这些变化呢?

  客居南京,他与弟弟妹妹远隔千里

  记者找到了华兴侨联小组组长曾永田,他告诉记者,目前,华兴村有归侨、侨眷、侨属30多家,分居、出嫁子女近40户,共有村民200余人。在他的陪同下,记者寻访到了目前华兴村里唯一的老华侨关易申。

  85岁的关易申目前暂居在板桥镇宁谷路上的老居委会里。老人的身体不错,讲一口广东味的南京话。

  关易申有三个弟弟一个妹妹,妹妹和两个弟弟居住在广东,另一个弟弟是商人,奔波于香港和马来西亚,居住在泰国。分居在异国他乡的兄妹靠电话联系,告知彼此近况。1995年,兄妹四人在广东见了一面,至今14年,他们再无见面,“虽然很想念对方,但也没办法,见一次太难了。”现在,关易申要通过在广东的弟弟传话,才能知道泰国的弟弟情况。

  这位1925年生于马来西亚,7岁回广东开平,1946年来到华兴村的老华侨,对华兴村充满了感情。他告诉记者,刚来华兴村的时候,他的手中也握有公司股票,住在其中的一栋别墅里,后来,他和同样来自国外的华侨梁兰英结为伴侣,夫妻俩相濡以沫地走过近六十年的岁月。2007年圣诞前夕,信奉基督教的老伴因病离世。此后,他的日常生活由儿子和媳妇照料,女儿也不时地过来陪他说说话。

  只因岳父是华侨,女婿被关进学习班

  68岁的李松梅如今居住在南京路子铺,她的爷爷李雨洲,从加拿大归来,成为“华兴农业有限公司”的创办人之一。70多岁的爷爷去世后,在广东台山出生的父亲李晋卿就担任了公司总经理。

  解放后,土地改为国有,李晋卿又成为生产队记工员。三年经济困难时期,他响应国家号召,下放当了菜农。可是,文革来了后,由于他国民党员的身份,遭到了批斗。他很不服气,认为凭这个根本就不应该定他的罪。耿直的他仍然该做的做,该说的说,有一次,因为责备一名偷吃大队萝卜的妇女,得到了一个“乱说乱动”的罪名,招致斗争升级。到了最后,他被冠上“里通外国”的反革命分子的帽子监督劳动,他才发现,还是沉默的好。

  晚年,他的身体非常不好,儿女们为他准备好了棺木,却被造反派以破四旧的名义拖走,又让他遭受打击。文革还未结束,63岁的他就辞世了。

  作为他的女儿,李松梅也遭受过不公正的待遇。“我18岁入团,1981年入党,都挺曲折的,但是我不气馁,我始终相信,只要比所有人做得更突出,我就一定能入团入党。”尽管政审的时候,有人有异议,但她在工作时突出的表现,总是让她如愿以偿。

  上世纪60年代初,板桥镇有个小火车站,火车在这儿只停8分钟。她就在这儿卖玉米,许多人知道她是华侨的后代,对她指手画脚。但也就在这儿,她收获了自己的爱情。一名在铁路系统工作的叫李宜倩的小伙子爱上了她,抵挡住来自家庭的压力,与她共结连理。但很快,李宜倩就因为岳父的关系受到牵连,被关到铁路系统的“清队”学习班,当时李松梅正值临产。生孩子的时候,她一个人蹒跚到了医院,还被误以为是来生私生子的。当李宜倩从学习班出来的时候,儿子已经满地爬了。

  政府给侨胞落实政策后,刘松梅当上了镇上的人民代表,也与在海外的亲人恢复了联系。

  曾因华侨后代的身份,没能当上兵

  64岁的曾永田是华兴侨联小组组长。他的爷爷曾康源三十多岁的时候离开广东新会,去墨西哥求发展。奶奶一个人在广东老家带着三个孩子度日。爷爷响应孙中山实业救国的号召,在海外购买华兴公司股票一股,邮寄给奶奶。上世纪三十年代,奶奶同村里人一起,带着二子一女,辗转来到了板桥的华兴村。说好爷爷也要来和家人团聚的,可惜,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没能实现夙愿。

  曾永田的父亲曾国义是家中长子,他长大后学医,后来在鼓楼防疫站工作。1953年,曾永田7岁,到了上学的年龄,就被父亲接到了南京,后来就读于琅琊路小学和十三中,1966年高中毕业。就在考大学的当口,文革开始了。作为家中的独子,在“上山下乡”运动中,他完全可以不用下乡,但由于种种原因,两年之后,曾永田办理了下乡手续,插队到了雨花台区,一直到1979年,才落实政策。

  “在文革的时候,我们的日子不好过,在学校,连红卫兵都当不上。后来,离开学校,这种影响继续存在,我想当兵,一听说是华兴村的后代,对方头摇得就像拨浪鼓,只好眼巴巴地瞅着身体、学习条件不如自己的人去当兵了。”想到以前,曾永田还有点郁闷。

  “我还有个堂叔,现在在澳门,也是因为特殊年月的关系,到现在也无法联系上。”好在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作为华兴侨联小组的组长,曾永田如一座桥梁,为侨民后代服务。

  停止通信十几年,和亲人断了联系

  54岁的黄卓宁如今是板桥砖瓦四厂副厂长,说到自己的先人他满怀崇敬之心。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初,最早在营建华兴村时,黄卓宁曾在古巴谋生的爷爷就过来了。随后父亲黄信洪前往古巴,接替爷爷的工作,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父亲也来到了华兴村,不久,便成为华兴公司最后一任经理。

  在童年的记忆里,他家的经济条件不错,家里还有一栋二层楼的门面房在南京市内中山东路上。但是,突然有一天,父亲被喊去村委会谈话,并不准回家,家里人接到通知,只能去送饭,不许交流。后来黄卓宁才知道,整个华兴村里的侨民都被喊去谈话了。文革来了。在中山东路的房子也成为父亲的罪名之一,因为,父亲将它租出去赚钱了,这就成了他的资本主义尾巴,要割掉。“其实,那房子是爷爷留给我的,之前也有过特别困难的时候,爷爷和爸爸都坚持没卖,咬着牙挺了过来。”但是,这栋房子最终还是被强迫卖掉了,时间是1981年,170多平方米只卖了一万元。

  最让他难过的是,文化大革命期间,不敢与国外亲人通信,十几年后,双方竟完全断了联系,根本无从寻找。而且,家里许多的老资料,都被毁了,现在只留下一本父亲当年的护照,泛黄卷曲的纸张诉说着曾经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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