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落点
“环顾左右,朋友中国学基础胜于自己者,大有人在”——季羡林力辞“国学大师”头衔时如实说。的确,术业有专攻。面对知识的海洋,任何人都不能通吃。季羡林是谦虚,也是实话。但季羡林完全可以不这么说,也不这么做。既然很多在所属领域略有成就的人,都可以把自己扮演成多面手,走穴圈钱,季羡林为何不能“受之有愧、却之不恭”?当很多人对大师、泰斗等称号垂涎已久、觊觎已久,面对大师称号半推半就之时,季羡林随波逐流有何不可?但现实中,季羡林力辞头衔,安于书斋。这是一个文化老人的可贵之处。
当年,钱钟书因《围城》而声名大噪,如果按照现在一些作家的“市场意识”,钱老一定会乘风破浪搞个《围城2》、《围城3》来,但现实中,钱钟书转身把精力移到对古代中国和传统诗话的研究上来,故而有《谈艺录》、《管锥编》等这样的不朽之作。
无论是钱钟书,还是季羡林,可以说,这些文化老人的人品、学品为当世学人之楷模。但现实中,这样的人品、学品在专家学者身上渐行渐远。随着文化老人们的仙逝,当这些榜样不在时,又靠什么挽救日益变味的人品、学品?我们之所以强调这批文化老人的榜样,是在于,一个国家也好,一个民族也罢,要强起来,不仅要强在经济、军事、科技上,更要强在文化、思想、制度上。环视全球,凡是强大的国家和民族,无不是文化、制度受尊敬的、被模仿的。而这些实力的培养,就看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有多少优秀的学人。
假如我们的学人都忙于学识变现,忙于走穴圈钱,不安于书斋,耐不住寂寞,那么,我们将不过是一个炮制伪学者、伪大师的学术和文化,这样的学术和文化谈何强大?那些还在学术圈、文化圈的学者们,那些正在公共讲台上指点公众迷津的学人们,真的需要向这些文化老人看齐。(王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