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要把她推下去?”公诉人在法庭上提问。
“当时地铁站里人多又吵。”站在被告席上的刘永亮轻轻地回答。
去年12月2日,地铁南京站站发生惊魂一幕,来宁医治抑郁症的刘永亮把女友推下地铁,好在女友及时躲进轨道的凹陷处保住性命。近日,刘永亮犯故意杀人罪,被南京市雨花台区法院判处有期徒刑5年。
患了抑郁症,又遇女友提分手
1980年,刘永亮出生在安徽省安庆市的一个小村庄。他从小学习成绩就好,但是家中经济条件很差,靠全村人的资助,他才读完了大学本科,后读了研究生,最后在安徽某大学当了一名老师,也成为了全村人的骄傲。
然而,学习和工作的压力过大,刘永亮于2004年开始变得心事重重,容易害怕,晚上睡不着觉。经就医诊断,发现他患上了抑郁症。此后,刘永亮到合肥、南京、北京等地求医,并开始服药治疗,病情得到了缓解。2005年,刘永亮认识了学妹王嫣然,两人开始谈恋爱。2008年7月,谈了三年后,王嫣然觉得两人在性格、为人处世、价值观上差异太大,就向刘永亮提出分手。
分手两个字,沉重地打击了刘永亮。他有时苦苦哀求女友,有时咬牙切齿威胁女友,有一次还当着别人的面打了女友。2008年的暑假,不堪刘永亮的纠缠,王嫣然只得四处躲藏。2008年10月,刘永亮对王嫣然说自己得了抑郁症,“如果你走了,我的病就好不了了。如果你跟我和好,我还有一半希望。哪怕我死了,只要想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就不甘心。”
王嫣然听完于心不忍,答应了跟他和好。刘永亮很高兴,但是仍然失眠、失望、情绪低落。有一次,王嫣然联系不上他,就跑到他宿舍使劲敲门。刘永亮打开门,说:“我想自杀,又舍不得死,吃了12颗安眠药。”接着他又说:“别人吃20颗都没事,我应该也没事。”王嫣然只好陪着他,并打电话给刘永亮的姐姐。
列车驶来,他把女友推下站台
2008年底,刘永亮的姐姐过来后,王嫣然把自己的租住地让出来,自己来到刘永亮的宿舍住。睡觉的时候,刘永亮用双手在王嫣然的脖子上来回摩挲,还一边说:“这里很性感。”王嫣然觉得有点奇怪,因为两人相处这么久,刘永亮从来没有这么说过。
王嫣然昏昏睡去,醒来时已经是早上6点,感觉到刘永亮的手还在自己的脖子上。她想拨开他的手,一摸摸到他手上有一把刀。王嫣然以为是开玩笑,说:“你把刀放下。”刘永亮面无表情,王嫣然害怕了,叫着救命把刀夺了下来。
王嫣然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刘永亮说:“我先用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感到消除了恐惧,然后我把刀在你脖子上比划,比放在我自己的脖子上更能消除恐惧。我一直没睡觉,已经在你脖子上比划了几个小时。”
去年12月2日,刘永亮在姐姐和女友的陪同下,来到南京准备到脑科医院看病。他们提前一天到了南京,在火车站下车后直接坐地铁。刘永亮先提出去玄武湖,接着又说去鼓楼,但是等车的时候却站错了方向。他姐姐提醒:“这边是往红山动物园去的。”刘永亮说:“就去动物园。”
伴随着风、声音和灯光,地铁列车眼看就进站了,王嫣然突然被刘永亮从背后猛地一推,摔下了地铁轨道。小腿、胸口和手臂都疼得厉害,但是听到身后列车进站的声音,王嫣然下意识地躲进了旁边墙面的凹陷处。刚刚躲进去,地铁就从身边驶了过去……
地铁停了下来,王嫣然被人救了上来,而站台上表情呆滞的刘永亮被警方带走,他的姐姐瘫坐在地上哭泣。
犯故意杀人罪被判5年
公诉人问:“你为何要把她推下去?”刘永亮轻轻地回答:“当时地铁站里人多又吵。”公诉人问:“那你为什么推王嫣然,而不推你姐姐。”刘永亮说:“我们谈对象已经有三年多,我很喜欢她,但她提出分手,我受不了刺激,我心中多少有点恨她。”
公诉人问:“你为什么恨她?”刘永亮说:“医生说我得了抑郁症,每天睡觉靠吃药。我对生活失去信心,造成现在的状况是她提分手造成的,所以我恨她。”
法院查明,刘永亮的家族中有兄姐精神病死亡。南京脑科医院司法鉴定所专家分析意见为:女友提出分手是本次发病诱因,后双方虽已和好,但疾病尚未缓解,刘永亮担心还会分手,认为与女友共度的美好时光不会再有,对将来失去信心,有自杀意念且付诸行动,同时认为女友是造成他患病的原因,在疾病影响下,刘永亮对一些“摩擦”不能释怀而作案。结论是:刘永亮作案时有限制刑事责任能力。
鉴于犯罪未遂,且当庭自愿认罪、悔罪,近日雨花台区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刘永亮有期徒刑5年。
(文中人物为化名)
通讯员 余言 快报记者 吴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