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一个被人认为是小流氓的少年,中学毕业后,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参军入伍。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重新开始自己的青春。从“红四连”的步兵到特种兵大队的特种兵,再进入“狼人”集训队,经历了诸如纪律、爱情的种种考验,一块废铁终于炼成了一个钢铁战士,一个真正的特种兵。
[上期回顾]
新连长姓潘,是个大个子,肩膀很宽,脸庞很黑,说话嗓门很大。他对我们几个都很不满意,语气里全是鄙视。事实的确如此,我们侦察连来的兄弟们没一个能当上班长。潘连长为让我们心服口服,找来赵文书,命令他当场做300个俯卧撑。这一招管用,我们都服了。
在武装泅渡时,潘连又一次吼了我们
我、周志军和老李都发誓要好好训练,争取把自己尽快弄成一个合格的特种兵,镇镇这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想象是美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我们一开始搞武装泅渡就拉稀了。
我和周志军都是北方人,本来都不会游泳。我们那个红军团在一个山沟沟里,附近只有一条小河沟,连膝盖都淹不着,所以武装泅渡一直没怎么搞。去年夏天本来要到外地一个湖里搞的,但突然又奉命参加抗洪抢险,这事又给耽搁了。老李是南方人,他还安慰我们:“你们两个放心好了,游泳很好学的,我学会走路时就会游泳了,到时我可以帮帮你们!”
特战一连一拉到海边,老李就傻眼了。武装泅渡要穿着衣服,枪支和手榴弹袋要全部实装,并且还要游出5000米才算合格。就算是在陆地跑个五公里越野也够受了,何况这还是在到处是大风大浪的海里?那些“锅盖头”们很牛,他们一到大海边,嗷嗷叫着把裤腿挽到大腿根,打了一个结,袖子捋上去也打了个结,这样到水里,可以让里面灌上空气膨胀起来。“锅盖头”们扑通扑通地跳进了海里,飞快地向远处游去。我、老李、周志军和其他七八个战友呆呆地站在那里。潘连本来也是要下水的,他看见我们站在那里愣了一下,很奇怪地问我们:“你们怎么不下去?”
我们都有点不好意思,就老李岁数大,当兵时间长,我们一齐看他,他只好哭丧着脸对潘连说:“连长,我们在原来的部队还没有这么搞过……”
潘连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他显得很吃惊:“你们没搞过?你们是侦察连啊,没搞过5000米武装泅渡,那3000米的总该搞过吧。”
老李红着脸低低地说:“3000米也没搞过,我们那里没有水……”
潘连生气了,他的脸涨得通红,冲着我们吼了一声:“你们侦察连是怎么训练的?你们是怎么当的兵?”
我们都很羞愧地低着头,我们武装泅渡的确不行,潘连再怎么说也不能算过分。怎么说呢?我们红军团本来在一个内陆省份,那里一年有多半时间都是大旱,那条连膝盖都淹不着的小河还常常干涸,大海对我们来说遥不可及。我敢打赌,全团真正看到过大海的说不定也不会超过十个人。我们就是想,也没地方训练。
我们终于可以在深水区游泳了
那天李大队长突然来到了我们连。李大队长和潘连完全是两种人,潘连是五大三粗,他是短小精干,多说有一米六七左右的样子,这在个个都是一米七五以上个子的特种大队是有点扎眼,但我能看出来,特种大队的人都很服他。他从前也是侦察兵出身的,军事素质很好,就是现在,四十来岁了,照样跟我们一起跳伞、开着动力翼伞上天,你不服不行。那天我、老李和周志军刚找到武装洇渡的感觉,在大海里卖力地游着,都很投入,完全没注意到他,一直到上岸时才看到他,忙立正给他敬了个礼。他回了礼,笑呵呵地看着老李和周志军身上绑着的背包带,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神情:“你们三个不简单,不愧是红军团来的!”
我们三个一听,泪水哗地就流下来了,终于有人说了句赞许的话,有了李大队长的这句话,死也值得了!
李大队长看着我们,愣了一下,说:“你们哭什么?你们都是好样的。但也不要急,不光是你们,特种大队许多人开始都不会游泳,现在不照样游得很好嘛。”
我们看了看他,有点不敢相信:“真的是那样?”
李大队长肯定地点了点头:“我也是北方人,也是在部队学会游泳的,那时我连你们还不如。”
李大队长走了以后,我们还沉浸在激动之中。老李很有感慨:“什么叫领导?这就叫领导!几句话就把你身上弄热乎了,浑身都有劲!看看咱们潘连,他那叫什么领导啊?”
我和周志军都忙一个劲地随声应和,我们都不喜欢潘连。
我们终于也可以在深水区里游了。潘连这时对我们也好多了,始终带着几个人在我们前后左右游着,照应着我们。
有个排长因为莫小洛受了批评
海训回来没几天,潘连就把老李给收拾了。那段时间潘连脾气很不好,老李这是撞到枪口上去了。不光是潘连,特种大队人人都有气,就连我们李大队长火气也很大,莫名其妙地就处理了一个排长。这事和一个叫莫小洛的姑娘有关。
我们部队门口有家小卖部,卖东西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她就是莫小洛。她名字很好听,人长得也很漂亮,她眉毛很细,还有淡淡的眼影,嘴唇红红的,脸也很白。我后来仔细地看了一下,这不光是扑了一点粉底的原因,她脖子上就没抹粉,但也很白。皮肤白的女孩子总是很讨人喜欢的。
莫小洛家的这个小店就在我们部队大门对面,中间隔了一条马路,我们出去训练总要经过她家的小店,每次都看到她趴在柜台上,笑眯眯地看着我们,弟兄们这时正在唱着歌,经过她身边时,我们个个把腰杆挺得直直的,脸上放着红光,歌声更响亮了。
她家这个小店显然是做我们部队官兵的生意,但我观察了几次,她这个小店的生意并不好,几乎没见有哪个当兵的去买过东西。刚开始我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有天中午跑去买了一盒烟,她笑眯眯地看着我,还问我:“你是刚来的吧,我从前没见过你。”她的声音也很好听,带着当地特有的软绵绵的口音。我忙说:“不错,我们刚从别的部队调来。”她又问我老家是哪里,我都对她说了。她突然问我:“你有没有对象?”我看了看她,她趴在柜台上,支着下巴,甜甜地看着我,我鬼使神差地说:“没有啊。”我本来以为我脸皮很厚,但说完以后,我脸还是腾地红了,我不是那种能撒谎的料。好在她没注意,笑嘻嘻地说:“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我刚要接话,我们连的文书赵志刚在外面喊我:“胡建军,你出来,连长找你有事!”
我急忙慌慌地跑出来,问他:连长找我干什么?赵志刚绷着脸,很严肃地看着我,低低地说:“连长没找你,是我找你的。你胆子可不小,居然敢到这个小店买东西?”我吓了一跳:“我就是买盒香烟,怎么了?”赵志刚说:“咱们大队有规定,谁也不能到那里买东西,见到一个要处理一个!”我愣了一下,我们原来的那个红军团管理算是很严格的,但也没有这样不近人情的规定啊。我闷闷地问他:“搞错没有?买个东西都不让?”他回头看了看那个小店,低低地说:“你别看她长得不错,她很危险呢。前年咱们大队有个班长,人很不错,军事素质在全大队都是数一数二的,本来要提干的,后来就因为和她谈恋爱把这事弄砸了,最后还被开除军籍了。”我吃惊地瞪着他,使劲地摇了摇头:“我不相信,因为谈个恋爱就要被开除军籍,这也太离谱了吧?”他见我不信,有点急了,脸红红地激动地说:“骗你是狗操的!他们发生了关系!”我点了点头,心里有点惆怅:“这倒有可能。”
据我观察,偷偷摸摸到那个小店买东西的官兵还是有的。这事平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人认真追究的,有时李大队长自己看到了,也只是瞪一眼那个买东西的士兵,然后就走了。我们谁也没想到李大队长这次动真格的了,真的为这事处理了一名排长。
这个排长实际上也就买了一节电池,他晚上用手电筒查哨查岗时要用。这时部队的超市已经关门了,他就让排里一个兵去莫小洛的那个小店里买了一节电池。事情就是这么巧,那个兵刚从那个小店出来,就被李大队长看到了。
李大队长狠狠地瞪着那个士兵,问他:“你小子怎么回事?再三重申不许到这里来,你怎么还来?”那个士兵支支吾吾的不吭声。李大队长很生气,他让纠察班把这名士兵送到连队去,让连队立即进行处理。
那个排长知道后,立即赶到了李大队长那里,他老老实实地告诉李大队长,那节电池是他让士兵买的。李大队长这下更生气,据说还拍了桌子,骂了那个排长一顿:“你是一个军官,还带头这么干,你是怎么带兵的?”结果,第二天就召开了全大队军人大会,那个排长被叫到主席台上做了检查,严重警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