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5版:柒调查
3上一版  下一版4  
PDF 版
· 致命青春期
· (上接04版)
· 个性教育 郑渊洁如是说
收藏 打印 推荐  更多功能  
     
     
     
     
  2009 年 6 月 28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上一期  下一期  
 
3上一篇  下一篇4  
    论坛 博客 推荐  
(上接04版)
  记者经多方采访,还原了2005年之前,还没有走出贵州赤水山区的那个余昌弘的成长轨迹。

  “我这辈子命真苦,他爸爸就不争气,我都被他气死了!现在他(余昌弘)又这样,我这辈子真是太倒霉了……”裴正连,余昌弘的妈妈一直到前天晚上记者向她说出了这一切,她才知道儿子闯下了大祸,犯下了重罪。

  她泣不成声,深深的恐惧和无助,让这个命运悲惨的女人几近崩溃。她的前夫,余昌弘的生父,是一个杀死了两个同事的杀人犯,这段经历深藏于她的记忆中,已经太久没有去翻动。

  1989年9月3日,余昌弘只有两岁。

  余昌弘的父亲是旺隆镇中学的教师,母亲裴正连也是一名老师。在贵州山区,这是一个知识分子家庭,本来,余昌弘可以获得外人羡慕的教育而成材。

  但他的父亲是一名赌徒。旺隆镇红花村,是余昌弘的出生地,村委会陈主任一听到余昌弘的名字,立即脱口而出:“知道这个孩子,出去打工好几年了,一直没有回来过。”

  谈到他的生父,陈主任顿了很久:“死了很久了,当年因为杀了人,被判死刑枪决了。”

  这起发生在20年前的杀人案在当地轰动一时,历经时间的洗刷,至今仍深深地嵌在老村民的脑海深处。

  38岁的李先生曾是余昌弘父母的同事,同在当地一所中学教书。他告诉记者,余昌弘的生父闲暇时喜好赌博,欠下不少赌债,微薄的收入根本无法弥补。为此,余经常到处借钱,直至周围的亲朋、邻居都不愿再伸手。

  “案件发生在1989年9月3日,我清楚地记得,因为那是开学后的第3天。”李先生回忆说,学校会计收上了全校学生的学杂费。因为学校和信用社有两公里远,又正值下班时间,会计没来得及将钱存入信用社而直接带回了家。

  这一切,作为会计的邻居,余了解得清清楚楚。“他肯定是计算好了的。全校学生的学杂费可是不小的数目。当天傍晚,他借串门之机进入会计家。随后,会计夫妇两人便遭毒手,双双死在他的手里。他卷走钱财后,并未外逃,而是出人意料地选择安然呆在家中。”

  很快,当地警方展开调查。短短几天时间,案子告破。但全村人都没想到,凶手竟然是余老师,为了7千多元的学杂费杀人。

  顿时,小村庄炸开了锅,人们惊恐不已地议论。而当年,余昌弘仅仅两岁,舆论的压力全部集中到母亲裴正连身上。她独自带着儿子在人们异样的目光中继续生活。

  “这件事情对裴正连的打击很大,很长时间她都没有缓过来。丈夫没了,还要带个孩子,她又不得不在学校教书,村里的人闲话不少。不过余昌弘那时还小,不懂事。”李先生沉重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感慨。

  裴正连独自带着儿子在人们异样的目光中继续生活。

  几年后,她找到了现在爱人,并和他双双离开老家,外出打工,大概7年前到了深圳,现在两人都在深圳的工厂里工作。儿子余昌弘职高毕业后,也前来深圳投奔二人。在这之前,余昌弘一直和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

  暴力倾向

  据李先生回忆,年幼的余昌弘似乎没有感觉到生父事情对他的影响,看起来他和其他的孩子也没什么两样。

  “他再小时候的事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是到他上小学时,才慢慢表现出来孤僻,不合群。”在李先生的回忆中,同学们经常嘲笑余昌弘是杀人犯的儿子,对他指指戳戳。

  余昌弘这才渐渐开始明白,原来亲生父亲是杀人凶手,而他也必须为父亲承担起这个罪名。“他几乎没有朋友,也不跟周围的同学多说话,经常一个人独来独往,好像在家在学校都是这样。”李先生说,当年的血案给村民的心中留下了抹不掉的阴影。

  李先生说,阴影似乎一直如影随形,余昌弘上初中时,周围的同学依旧把父亲的陈年往事说出来,嘲笑余昌弘。

  但这个说法没有得到余昌弘同学小张的确认,小张告诉记者,自己印象里并没有同学用“杀人犯儿子”称呼过他,相反大家都很敏感地避开这个话题。“但他的亲戚和邻居会不会说,我就不知道了。”

  而李先生则说,“余昌弘有暴力倾向。”他说,余昌弘初二时跟别人打架,导致自己受伤。“那次,两个同学发生矛盾动了粗。这一幕让围观的其他同学惊呆了,立即将受伤的同学送去医治。”

  裴正连告诉记者,儿子那次腿上挨了一刀,不得不住院治疗。小张也向记者确认了这起事件,他说自己因为不在场已经记不清事情的起因,只知道事后余昌弘挨了学校一个处分。

  事件发生后,余昌弘在无形中被孤立了起来。

  李先生说,这件事很快在当地传开,村民们为之震惊,并开始小心翼翼地对待余昌弘,回家告诫自己的孩子千万不要在余昌弘面前提起他父亲的事。“他们担心他如果再受到刺激会做出极端的事。”

  原本余昌弘的成绩一直中等偏上,但这起事件后,他的成绩下滑很快。没能升入普通高中,而是进入了一个职业高中。

  他高高的个子,很快使得他成为学校男生的一个“头”,小张对他高中的评价是人比较“跩”,所幸在高中阶段他没有惹出什么大事。“高二时,他外公去世,这事对他的刺激也很大,自那以后,他变得更加孤僻,不愿和人交往。”小张说,外公外婆是一手把余昌弘带大的人,他当时非常伤心。

  2005年,余昌弘离开贵州老家,来到了深圳投靠母亲和继父。在深圳,他自我为敌,孤立了自己,不愿与母亲,更不愿与继父进行任何形式的沟通。

  他自己找工作辞工作,甚至都不和父母商量,就自已做主。而业余时间,他在浩瀚的网络中寻找自我,收获感情,进而酿成了一出人间惨剧。

  他的疯狂冲动,把自己拖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也把两个家庭带进了无尽的痛苦之中。他自认为自己设计的结局凄美而悲壮,实际上血腥而残暴。

  在采访的最后,裴正连哭着问记者,惶惶然:“他杀了人,应该不会活着出来了吧?”

  躁动的青春,因为埋下了畸形的种子,收获的必然只有苦果。

3上一篇  下一篇4  
收藏 打印 推荐    
 
友情链接
 
现代快报版权所有 版权声明  | 投稿信箱 | 联系方式 | 网管信箱 | 广告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