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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憨仁总是找我的碴,马林帮我摆平了他
· 外号土匪张的新来女领导很快引起下属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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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 年 6 月 8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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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仁总是找我的碴,马林帮我摆平了他
  [内容简介]

  陈小楠父亲病逝,母亲清月独力撑持着贫寒之家。母性及挣脱底层的愿望,使她为改变儿子未来的命运而苦苦挣扎,这个屈辱的过程,牵引出一段隐秘、久远而浪漫的往日故事……而清月唯一愿望所寄的儿子,却在青春的躁动中不能自拔,反抗,叛逆,毫无良心地消耗着青春,消耗着清月的母爱。

  [上期回顾]

  清月为戴琪和武云飞遗憾,她觉得他们应该有一次的。清月也向表姐敞开了心扉,讲述了她的一段故事。丈夫生病那会儿,为了应付高额的医药费,她想办法借钱。最终,她向一个平时对她垂涎三尺的男同事屈服了。奇怪的是,事后,她感觉到的不全是屈辱。

  我上大学,马林带人来帮我搬行李

  我第一次踏着风般轻快的步子进了大学。马林领了几个人来为我搬行李,宋池头筋暴突的样子,令我母亲忧心忡忡。她把我拉到人群边上训斥了一通,说从现在起你必须重新选择朋友。一阵肃穆后,我点了点头。远远朝宋池望去,他确实有几分杀气,满脸神情寒凛凛的。

  进校没多久,我已经有了一个印象。每个专业的学生都多得不可思议,人数是公立大学相应专业的三到四倍,可是愿意追随老师学点什么的人,寥寥无几。

  我每天几乎在与一股不读书的洪流抗争着,看着制图教室里稀稀拉拉站着几个人,心里难免替这个礼堂大的教室生出一股惆怅。到了夜晚,学生的说话声都隐在林子里,到处是让我遭受尴尬的恋人,在他们面前我倒像个态度庄重的老人。恋爱的热闹景象很快出现在教室里,恋人们双双在底下做着小动作,有人甚至为恋人说的某句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北方的男老师骂起人来都带着一股膻味,“你奶奶个熊,你两个要弄,就滚外面去弄,别在这儿丢人现眼。”须臾间,满堂的议论声马上裹住了那对恋人。学生个个眯着一对笑眼,幸灾乐祸地打量他们。被训得面红耳赤的恋人,把眼睛睁得比谁都大。十有八九,他俩会继续坐在原位上,等议论声像扬起的尘土慢慢落定,两人各自缩着身子,便静得像丢了三魂七魄。能骂出几句惊人话的通常都是男老师。秀秀气气的女老师火气不会升得那么快,就算教室里的景象妨碍她讲课,也只是在讲台上拍一下黑板擦,连声说,“大家注意课堂纪律了啊……”一共有好几次,后排的嬉笑声弄得我实在受不了,于是我陡然变出一张男老师的脸,对着后排的恋人骂了起来,“你们他妈的不想听课就滚出去,别在这里妨碍别人。”滔滔不绝的说话声立刻停止了。望着鸦雀无声的教室,女老师感激地端详了我一番。很多大学混混都集中在后排,我多管闲事的举动自然惹得他们耿耿于怀。

  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挑衅的场面。大班课上有一个从没说过话的男同学,绷着浑身的肌肉朝我走过来,他晃荡的样子好不轻浮。我心里马上闪出没什么好事的念头。他用鞋尖碾着我脚前的一只甲虫说,“我搞清了你的情况,别仗着有几个哥们,就在课堂上对我们发飙。有本事把你哥们叫上,我们打一架,怎么样?”

  “你别感情用事,我早就不弄那些事了。”

  “怎么?你害怕了?”他用脚踩踏着那只死去的甲虫,脸上满是威风凛凛的神情。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沾那些事了。”

  他大概想为自己的肌肉找到用武之地,走前把死甲虫一脚铲到我的裤腿上。那一刻,我意识到了世间悲剧产生的秘密所在,好在我克制住了肉体的冲动,也为自己有这么大耐心而大为叹服。

  憨仁几次三番找我滋事

  凡是混混都有怪毛病或者怪想法,他也不例外。只要在路上见了我,他就像一头牛似的朝我喊道:“胆小鬼!假大汉!”接着他开怀大笑的时候,嘴里就露出两颗硕大的虎牙。见到他“哈哈哈”地扬长而去,我心里满是深一道浅一道的屈辱。也许我心烦意乱的样子并不令他满意,他还纠集人来围堵我。上课铃响了,他故意率人把我堵在教学楼的大门外,最后我只得在上课中途顶着老师鄙视的目光走进教室。

  我不久就技穷了,难以招架他一次比一次强的纠缠。算是巧合吧,我所在的宿舍居然有人对他了如指掌。他倒有个招人喜欢的名字:憨仁。他父亲是附近一个县级法院的小庭长,这个背景对他学好是很不利的。以前听马林谈过机关大院里的那些男孩,他们多数都成了孩子中的野兽。仗着家庭权势和优越感,他们只对胡作非为感兴趣。憨仁自然熟悉校外江湖的那套把戏,不过他的狂热劲几乎白费了,他始终没能成为县法院大院里的孩子王。他和别的孩子都得恭敬地听一个叫“粗树”的男孩训话。“粗树”总是带他们欺负沿街烤红薯的人,定期向烤红薯的贩子收取熟红薯作为保护费。跟着“粗树”有得吃有得玩,追随“粗树”的男孩自然就多起来。他们甚至爬树掏遍县城里的所有鸟窝,取走鸟蛋不说,还把窝里你推我挤的幼鸟们扔下树来摔死。“粗树”总是怂恿一些男孩从家里偷出钱来,一起到饭馆里大吃大喝。

  憨仁大概是不习惯文明的生活,或者他想摆脱“粗树”留给他的被领导的阴影,正好我作为合适的对象出现了。这种令我扫兴的事却令他非常兴奋。我一直想叫他挑衅的努力付诸东流,但半个月过去了,我的大将风度反倒把他想打群架的瘾彻底勾了出来。我实在没什么退路了,便违心地去找了马林。我烦恼得几乎想大哭一场,不希望自己回到浑浑噩噩的过去,不想叫过去的混混朋友来侵扰我崭新的大学生活。没想到马林倒很慎重地替我考虑一番,他说,“你妈让你上大学也不容易,无论如何不能叫学校把你给开除了。”他的军师才智没有因为研习理发而退化,就在我心里默默念叨“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突然一拍大腿果断地说,“从你说的情况,我知道他是哪种人了。放心吧,这种人好对付,我有办法。”“真的吗?”

  马林彻底制服了憨仁

  马林布置的场面就像一个祭献仪式,他的面前有一个石条凳。在林中树木剩下的这块空地上,见不到任何与打架无关的人。马林叫的人在衣服方面也装饰一番,墨镜护腕铁皮大头靴一应俱全。憨仁那边的学生没预想的多,只有五个人在紧张地把手骨捏得直响。望见马林这边站着十来个人,学生脸上隐约露出大错铸成的神色。

  马林像要给对方上课似的,一步一步走到空地中央。空地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等着他发话。他的神色出奇的安详,然后歪着嘴角开了腔,“要想死很容易,不难,你们看……”说着他一一向对方展示他身上的武器,慢悠悠解释哪件武器适合攻击人的哪个部位。一一炫耀完毕,他慢慢把五环相连的指齿往手指上戴,当他抖开一根自行车链条拿在左手,就弯腰捡起石凳上的弹簧刀,“嘣”的一声将它又狠又准地投在一棵树干上。他身后那群用摩丝竖着头发的人,也纷纷戴上指齿,显出抖链条的一股野蛮劲来。

  马林拖着腿,慢腾腾地取回树干上的那把弹簧刀,又继续他的威慑仪式:“我做事一向讲信义,所以,今天也给你们两条路选择,第一条,打出人命来;第二条,让憨仁向陈小楠赔礼道歉,然后两人和好。”

  那时,我战战兢兢站在那群人旁边,害怕那些链条或指齿真会把学生的脸刮出一道道血印,或无情的弹簧刀会给谁的胸口致命一击。老实说,马林说话越是谦恭有礼,越叫人觉得他是打恶架的大行家。他的言行差不多耗尽了学生的勇气,有人扑通一声给马林跪下了,“我不打了,我不打了。”憨仁用目光打量着地上的同学,僵着表情硬撑了一会,最后也屈服了,“……好吧,我向陈小楠道歉。”

  听到憨仁踩着草地走过来的声音,我的脸一下热得发烫。他的道歉话和嘴里消化不良的口臭,一起向我吹过来。末了马林收起手上的种种玩意儿,走过来让我和憨仁郑重握了手。“现在还有一件事,我们用什么方法来庆贺一下呢?”马林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望着憨仁,简直像一张会说话的嘴。憨仁不费劲就领会了他的意思。憨仁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说,“哦,我,我有钱,我请你们吃饭。”“那好啊!”马林抬起手拍了拍憨仁的肩膀,马林这边的人个个兴奋得“嘘——”“嘘——”打起了口哨。

  在他们要去享受和解的大餐时,我向马林透露了不想出席的念头。马林愣住了,忙问我怎么回事,我向他低了头,朝他耳朵里悄悄灌了几句话:“我很高兴能有这个结果,但我不想和他成为朋友。”马林默默地掂量了一会我的话,然后笑着对我当胸擂了一拳,豪气地嚷了一声:“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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