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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月用自己心底的秘密赢得了表姐的友谊
· 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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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 年 6 月 6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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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用自己心底的秘密赢得了表姐的友谊
  [内容简介]

  陈小楠父亲病逝,母亲清月独力撑持着贫寒之家。母性及挣脱底层的愿望,使她为改变儿子未来的命运而苦苦挣扎,这个屈辱的过程,牵引出一段隐秘、久远而浪漫的往日故事……而清月唯一愿望所寄的儿子,却在青春的躁动中不能自拔,反抗,叛逆,毫无良心地消耗着青春,消耗着清月的母爱。

  [上期回顾]

  戴琪向清月讲述了一段往事。20年前,她在工商局工作,一次因为避雨,认识了做泥塑的武云飞。武云飞按照戴琪的身子做了一个裸体塑像,渐渐的,风言风语开始在小镇上流传。人们说,戴琪夜晚属于一个男人,白天则属于另外一个男人。而实际上,戴琪和武云飞之间并没有发生那种事。

  清月感到有许多话从喉咙里往外涌

  戴琪说话时一直绞着手,坐在床边的清月始终是迷惑的表情。她并不理会表姐的解释,立刻遗憾地说:“唉,你们应该有一次的。”也许只隔了一秒钟,戴琪就笑出声来,“不,你不知道,他是我见过的最单纯的男人。”她把眼皮耷拉着提醒清月说,他非常规矩,她裸身时他只是远远地看,跪在地上不停地刻,对她没有任何企图。她在工商局工作多年,算得上阅人无数,练出老鹰般的眼力,看出他对花花世界不感兴趣,不然也不敢将心血来潮的念头付诸实施。

  清月始终觉得他俩没抓住机会,“你不觉得把遗憾留在心里,双方都挺难受的吗?”戴琪像法官维持原判似的:“除非你亲身经历,不然你体会不到当时的心境。”没想到清月摇头表示不同意,“有一点,我会跟你不一样。”她解释说,她不会对脱衣服满不在乎,以致让武云飞坐在那里慢慢欣赏。可是一旦她同意让某个男人看身子,她就可以顺从他的要求。戴琪有些不信地问:“你有过类似的事?”起先清月只是傻傻地笑,神情有几分迟疑,接着思绪一下活跃了,感到有许多话要从喉咙里往外涌。

  “说了你别笑话我,我的事可不浪漫。不过我也没什么好后悔的。”清月笑着努了努嘴唇,顿时显得媚态横生。前些天她俩说话时的严肃劲或道貌岸然,此时已经荡然无存。

  清月和“那个流氓”的故事

  那时,清月不相信丈夫刚四十出头就会死去。一开始,医生也说他们有办法,虽然他满身插着管子,看上去一天不如一天,但她始终认为丈夫能闯过这一关。大大小小的花费就像枝头上大大小小的花蕾,争相怒放。她每天被医生叫去,都是低声嘱咐账上的钱不够了,赶快拿钱把缺口补上。她每天走出医院,就像挑着千钧重担。她到原来的工厂要医疗补贴的打算落了空。一天,她与厂方交涉依旧没有结果,刚走出厂门口,心里便一阵灰暗。就在她气得嘴唇打颤,交臂抱胸时,迎面走来了厂设备科的那个流氓。他打她的主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以前每次遇见他,她都把喊声准备在喉咙口,尽管没有一次真需要喊出声来。从她紧绷的脸,就知道她对他时刻心怀戒备。那天,她脸上的神情他看得一清二楚,他暗暗吃了一惊,显然她的脸上并没挂着对他的敌意,反倒显出内心的犹豫。见有可乘之隙,他便上前假惺惺地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啊,对这个流氓的厌恶只在她心头停留了十几秒,便化作对眼下没钱医病的担忧。终于,她甩掉一切心理戒备,说了她筹钱为丈夫医病的事。顿时,那个流氓欲火中烧,屏息听完,就急忙表示可以借点钱给她。见她愿意跟他去家里拿钱,他不禁心急火燎地加快了步子。

  他的黑森森的屋里尽是空酒瓶,个个张口立着,清月进门后不小心碰倒一个,一片瓶子便乒乒乓乓倒作一团。清月问他为什么不卖掉瓶子,他站着打量屋里的瓶子说,“还没攒够,等够一顿酒钱再卖。”他的钱藏在里屋一个秘密的地方,她不愿意作为知情者,便把脊背故意朝向里屋。他迈着大步出来时,她的脸上闪出喜悦之色。没想到他把那沓钱拿在手上拍打着,“钱可以借给你,但有个条件……”接着他用自己都觉得生疏的话音说,“你得让我摸摸身子。”

  她的脸刷一下红了,有好一阵她一直站着不动。见她迟迟不答复,他傲然地说,“不愿意就拉倒,我也不求你借这笔钱。”说完他刚要把钱揣进兜里,就见清月把攥成拳头的手松开了,她用异常平静的语气说:“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钱不还了。”

  她的话一下把他给镇住了。在突如其来的寂静中,他感到了一丝又一丝心痛。最后欲望逼着他咬紧牙关说:“好吧,那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

  她解衣服的样子越羞涩,就越叫他心满意足。他早估测掂量过她的身体,认为厂里没有哪个女性能有她那么性感。这个以追猎女性获得恶名的人,那时很难规矩下来。等清月脱光衣服转过脸来,不禁大吃一惊。他早神不知鬼不觉地脱光了衣服,站在清月跟前咧嘴笑着,打趣地说:“只要跟我来一次,包你觉得这辈子没白过。”清月像被鱼刺卡住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时,她的身体像失了主,稀里糊涂被他拖到沙发上。整整有一小时,她感觉就像被大风大浪拼命撼动的一根缆绳。她不敢说自己受到的全是屈辱,她被命令跪在沙发上或趴在椅背上时,居然生出从未有过的快感。

  事罢,他坐在阴影里吸烟,小声嘀咕,“这回算中你的套了,这么多钱就一次,太不划算啦。”她疲惫无力地望着他,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来:“那……过几天再补你一次。”说完她感到羞愧和惊愕,把衣服穿戴好没敢多歇一秒钟,便匆匆从屋里逃了出去。

  ……

  清月终于赢得表姐的友谊。

  母亲从拆迁办得到了15万

  得知母亲马上回来的消息,我捏在手上的筷子都落到了地上,一直压在心头的石头倏地化成一股喜悦。我去了人越围越多的码头接母亲。东望一艘客轮缓缓驶过来,恍若是环佩着花朵的天使临近了,它劈起的每个浪都牵动着我的神经。

  隔着很远,我认出了母亲。她惴惴不安的样子我看得很真切,直到我招手“嘿”了一声,她的情绪才被彻底扭转。她又惊又喜,急巴巴地上前来一把揽住我,“你也知道来接妈了?”

  回到家里,母亲更是大为惊异。我提前把屋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物品用具也摆放得整整齐齐,光秃秃的墙上还贴了几幅印刷的画。她连连夸我道,“你变了,真长大了,把家里收拾得还真像回事儿了。”我嘴上不当回事地“嗯嗯”敷衍着,心里却颤巍巍地闷着高兴。她注意到我床头摆了一本房龙的历史书,她用探询的目光仔细瞧了瞧我,最后眼里噙着泪,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妈的乖儿子……你终于开窍了。”       

  母亲回来以后,差不多整天都不在家。她不肯轻易和拆迁办的人妥协,她历数的拆迁条件他们还没有答复。看起来寒碜的粗砖平房,成了母亲和拆迁办斗争的砝码。我本想和她一道承受这种折磨,不知为什么她始终不答应我跟着她。这件事的成败她看得很重,只答应我跟她去了一次报恩寺。叩拜神灵的效果似乎很快就显现出来。有一天,母亲不再怀揣着复杂的烦恼,有一搭没一搭地与我聊天了。她望着我的一身夏装说,“你干吗不穿你最喜欢穿的那套?”

  “你是说打篮球的那套?”

  “对啊。”

  “我已经不想打篮球了。”

  “可那身衣服你还是喜欢,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母亲用手拍了拍我的脸颊,十分温柔地吩咐我:“快把你喜欢的那套换上,今天我们要好好庆贺一下。”说完,她的笑纹就像细浪在脸上荡开了。我的确长大了,心里用不着乱奔乱突地瞎猜,就知道母亲为什么事高兴了。

  母亲破天荒地决定晚餐在街上酒店里吃。她念经似的报了一遍客人的名字。

  颜玉老师可不是一请就到的人。据说她是那所大学的活字典,找出任何一个卧在字典里的生僻字,她都能给出满意的解释。她从包间门缝一露面,母亲就手忙脚乱起来。颜玉老师被母亲的盛情弄得没了招,才勉强坐在上席位置。门口接着出现了外公外婆和表叔,见了颜玉老师他们都主动把手伸过去寒暄:“您就是颜玉老师吧?哦——,小楠的事叫您费心了!”

  外婆乐意当面证明她最疼我,向我高高举起了几罐百事可乐。我的脸马上红得就像一面红旗,在严肃敛容的颜玉老师面前,我宁可没有喜欢喝百事可乐这种幼稚事。大厅里的乐声霍地响了起来,只听见一女腔用“呃——”一声拖音唱起了昆曲。平时寡言少语的母亲举杯站起来,郑重宣布了一则喜讯:“托大家的福,拆迁办补偿了我十五万元,这下小楠上学的钱有着落了。”

  黄梵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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