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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琪向清月讲述了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 婚姻不是爱情的坟墓,是培养一个人修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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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 年 6 月 5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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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琪向清月讲述了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内容简介]

  陈小楠父亲病逝,母亲清月独力撑持着贫寒之家。母性及挣脱底层的愿望,使她为改变儿子未来的命运而苦苦挣扎,这个屈辱的过程,牵引出一段隐秘、久远而浪漫的往日故事……而清月唯一愿望所寄的儿子,却在青春的躁动中不能自拔,反抗,叛逆,毫无良心地消耗着青春,消耗着清月的母爱。

  [上期回顾]

  离别之宴,傅洋设在宋记酒店的包间里。傅洋全家都来了,除了大儿子傅刚,他因为有事,临时缺席。席间,大儿媳接到电话,傅刚喝酒被送到医院了。家人赶到医院,傅刚已经死了。在傅刚的葬礼上,戴琪的腰受伤了。戴琪住院,清月去做陪护。

  戴琪认识了做泥塑的武云飞

  戴琪是在二十年前的夏天认识武云飞的。那时工商局的职位对她很合适,她不愿和锋芒毕露的年轻人去竞争。在工商局工作需要含而不露的智慧,这是粗心大意的年轻人比不了的。那天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她想从箭道街穿街而过。那时,几乎全城的个体户都挤在那条街上,店铺就像从砖缝里长出的杂草,只在墙面上闪出一张小脸,而甬道尽头的大院子和厢房,才是真正的作坊所在。说来也怪,那天突如其来的一场瓢泼大雨,把她赶进了武云飞的铺子。武云飞做的裸体泥人工艺品,叫戴琪看着心里发怵又发痒。后面的天井边堆着一小丘似的泥,看见她身着工商局的制服,他起身跺了跺脚,解释说自己在做泥塑。看样子他很久没刮胡子和理发,但双眼亮得就像陷在草丛中的一对钻石。

  “看,是雨把我逼进来的。”戴琪指着制服上洇湿的部分,微笑地说道。

  弄清楚不是来查他的,他吁了一口气,进屋给她拿来一把小竹椅。她是第一次看人做雕塑,他把双腿尽量撇在泥塑两边,当他用光秃秃的手臂拭着额头的汗粒,她向他递来她的小方巾。

  “这怎么行,会弄脏的。”他吃惊地摇着脑袋。

  “拿着用吧,我们成天发这些劳保用品。”

  他没有作答,硬是把手洗净了才来接毛巾。这时,她才看清他的手臂上全是红疹子。

  “哎呀,这些泥这么伤皮肤呀?”

  “哦,不是泥伤的,这些都是药疹。”

  戴琪不知道他对付身体病痛的策略就是乱吃药。那时,口服青霉素刚上市不久,他懒得理会药品说明书上的忠告,服了一包想治关节疼痛,结果他晕得都找不到嘴在哪里,浑身颤抖不已,感觉整个人像一粒微尘,被卷在风中荡了好一阵。等他熬出一身冷汗,被嗡嗡的耳鸣搅散的雨声才在耳边清晰起来。他不好意思地说自己有点倒霉,一定撞上假药了。

  “是吗?”

  戴琪发现自己比他在日常生活上更有经验。这也难怪,要一气呵成那些泥人,需要耗费多大的精力啊。他猛然想起她是工商局的,便冲进里屋拿出了那盒口服青霉素。

  “嗨——,这哪是假药呀?”她只说了这么一句,他就尴尬地涨红了脸。她不得不告诉他,他这样服药是万万不妥的。他弄不清口服青霉素前也要做皮试。他一定纳闷,那天她为什么那么耐心地告诉他这些。她自认对所有男人已经了如指掌,女人就一心致力于自己的家庭吧,反正嫁给谁还不都一样过?那天,滴答的雨声就像戏台上的伴奏,令她像台上的戏子那样台词连连。她不禁诧异他不后悔自己的疏忽。说真的,一涉足生活,他就可爱得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岁月把他的容貌变得再厉害,头发再花白,他依旧是个大孩子。也许只有十分钟之久,这个男人就在她心里燃起了希望之火……

  戴琪想用雕塑留住自己的美

  整个春天戴琪常去武云飞那里。通常他“喔”一声,又会埋头干手上的活。她对他的家从头到尾看过无数遍,自从他放弃婚姻和儿子,他就像一头孤兽在和泥塑搏斗。他常以实在走不开为由,把午饭推迟到下午四点。她很惊讶他就这么饥肠辘辘地空腹干活。后来她的目光不只在作品上转来转去,她起了恻隐之心。箭道街里有家新开张的蛋糕店,门头就像人脸泛着淡淡的红晕,这种害羞之感弄得她的心也在动摇。她一定在蛋糕店的门口克服过不少次的胆怯,当她把蛋糕拎进武云飞的老宅,看见武云飞也涨红了脸。

  有一天,武云飞的作品确实吓了她一跳。一件女性裸体木雕叫她不禁自惭形秽,望着它,她都不敢说笑了。她觉察到作品背后有个真人在做模子,想到这点,她差点泄了气。

  “这是照哪个女人身子做的?你真有眼福呀。”

  “哦,是我前妻。”

  “身材真好,这么好的女人你也舍得离开?”

  他绷紧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来,“好跟合适还是两码事嘛。”他的目光一触到她的身体,就像得救了,他挑战着胆怯地说,“其实你的身材更好!”这句话是多么合她的心意。不过她嘴上依旧冷冷地抱怨道:“什么时候你也学会恭维人啦?!”武云飞望着她,动了动喉结,终于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你不信?那……我照你身子也雕一个?!”

  “这话当真?”戴琪愣着身子问。

  “当真呀。”

  没想到戴琪是这样一个勇者。她真在武云飞拉的布帘后面脱了衣服。与她白霜似的皮肤相比,屋里变成黑黢黢的一片。一瞅见她波浪般起伏的身子,武云飞的心便要腾空飞起似的。他无法若无其事地看着她,感觉内心的黑暗在扩展。在他的鬼斧神工之下,一个美人像从木头中醒来一样,为了蒙蔽观众,他给它雕了白种女人的头像。

  这以后,铺子里卖的裸体小泥人也用上她的体形。刚开始,买主再睁大眼睛也无法发现泥人塑的是戴琪。戴琪呢,一直自恋着自己高高洼洼的身子,年龄的增长真把她急坏了,她巴不得能用泥塑、木雕甚至小铜像等,把即将流逝的美给留住。

  别人看戴琪的眼神变了

  不知道是从哪天开始,别人看戴琪的眼神变了。偶尔从路人嘴里冒出一句话,会把戴琪吓一跳。“她那身子还不知叫那捏泥巴的摸了多少遍了。”路人的冷箭背后是一则传闻。说她一上班就和武云飞呆在一起过日子,她白天和晚上分属于两个不同的男人。不久,与传闻相称的证据也被眼尖的人看了出来。有人在武云飞的铺子里发现,顶着白种人头像的小泥人,塑的其实就是戴琪的身子。

  武云飞干脆关了铺子,他开始觉得自己做的事是不对的。他尤为担心戴琪的生活。他俩就算长了千百张嘴,也无法到谣传乱飞的四野八乡把自己解释清白。很快他觉得住在小镇就像久住旅店似的,叫人难以忍受。他思量自己如果移居到母亲住的乡下,镇上的人迟早就会用别的话题打发闲暇。主意已定,他就开始变卖房子。那时这种老宅根本没人要,他就那么心里乱蓬蓬的,几乎连送带卖,把宅子处理给外地来收货的古董贩子。

  临走前的几个夜晚,他常朝她住的地方瞪着眼,知道把头伸到窗口张望也是徒劳。最后一夜,等他在天井里自个兜圈兜累了,把门上了栓,准备提前睡觉,门偏偏砰砰砰响了。他起来看见门被叩得前后抖动,好不容易稳住情绪去开门,看见戴琪以往日的神态和风姿站在眼前。

  武云飞望着她几乎说不出话,两滴眼泪满在眼眶里打转。戴琪有些调皮地问他,“怎么?你不打算让我进去吗?”说完她向前径直往天井里闯,看见屋里所剩无几的家具,她忍不住问,“听说要走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那晚,他简直诧异得不得了。她就像来自一个逍遥国度的旅行者,脸上完全看不到因传闻而挣扎的表情。她避而不谈自己的处境,神采奕奕说着各种琐事。他就这样望着她出神,一句话都没听懂似的。听起来,她嘴里发出的声音就像音乐,使人感到快乐,叫他一时又舍不得离开小镇。声音在他手臂上产生了力量,他连自己的想法也没弄清,就张臂把她拥进了怀里。

  她的脸是灼热的,表情已经乱纷纷,她一定没有时间想清楚眼前的事。是啊,在接下来的一阵狂吻中,她只是急促地起伏着胸脯。武云飞几度把她的上衣解开,但手一触到胸罩,就感到她浑身在抗拒。她对抚摸不能处之泰然,相反在心里产生了不对头的感觉。有好几次,他伸向乳罩的手都被她挡开了。戴琪好像一心一意只打算接吻,所以,武云飞最后一次解胸罩的动作,令接吻也突然中止。她像推铅球似的一掌将他推到一尺多远,他不解地喃喃嘀咕,“为什么要阻拦我?”

  “别人怎么说我管不了,但你我清楚,我们的友情一直很完美,不是吗?别把它破坏了。”

  他无可奈何地“嗯”了一声,脸上是明显认输的表情,“好吧,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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