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本书记述了罪犯的犯罪过程及其在狱服刑改造的基本情况,在平凡的讲述中,让人们对监狱、对罪犯在狱中的生活和有关活动有一个大致的了解,进而对人们进行法制教育和规诫警示,劝告人们远离犯罪;同时,亦可让善良的人们认识形形色色的犯罪,增强自我保护意识,尽可能地免遭伤害,把犯罪造成的损失降到最低最小。
[上期回顾]
法盲阮军和朋友酒后突发奇想,要换老婆睡觉,因为朋友的妻子不从,阮军用刀威逼实施了强奸。进了监狱后,阮军依旧劣性不改,不服管教,还找他认为可欺负的犯人的麻烦,反倒被别人制服了。在劳务监区,阮军又经常偷别人的劳动成果,最终被“请”进了禁闭室。
从小他就学会了赌博
邹桂林,一个未成年犯人。
说起来,他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他的父亲是一个农民,后来到外面折腾了一段时间,捞了一点钱,也带回来两个毛病,一是赌,一是嫖。邹桂林的母亲在多次劝说无效且挨了若干次拳打脚踢之后。终于离家而去,不知所终。那一年,小桂林才5岁。以后,邹桂林的父亲干脆也不结婚了,经常带一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回来住上几天。实际上,小桂林是爷爷奶奶叔叔伯伯拉扯大的。到了上学以后,他也基本上处在一个自生自灭的状态,学校开家长会他家都没人去参加。不知是遗传还是怎么的,邹桂林二年级时便学会了赌,扑克、牌九、麻将,他样样都行。而到了四年级的时候,他的技艺已经很精通了,连他老子高兴起来都会夸赞,这个小×养的还真灵。
当然,随着他赌技的提高,学习成绩却每况愈下,惨不忍睹。他父亲平时也无暇过问,但有时老师家访以后,邹桂林就会挨一顿暴打。显然,这样的教育效果随着皮肉疼痛的消失也就无影无踪了。而另一方面,邹桂林的赌瘾越来越大,他已不屑于和一般大小的孩子在一起玩了,在赌桌上他完全可以和成年人一决高下,平起平坐;而且他的赌品极好,都是现钱交易,所以也有许多人乐于和他玩。而他毕竟没有经济来源,经常囊中羞涩,每每只能站在旁边看,惹得心中更是痒得难熬。十三岁的时候,他终于上了六年级。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升上来的。学校不想让这样的学生留级,所以老师每到补考都设法让他过关。而他自己是再也不想念书了,就经常逃学,设法搞钱。先是把家里的东西弄一点出去卖卖,后又去亲戚家、邻居家趁人不注意时“拿”一点东西去换钱,但那样毕竟是小打小敲,经不住牌桌上一两次来回。于是,他就向更广阔的方向发展,最经常的,是到汽车上去做专业“钳工”(即小偷)。邹桂林说,溧阳、无锡、苏州、上海、杭州,他都去过,每次出去一趟收获不会少于1500元,最多的一笔就得手两千多,而且从来没有被抓住过。就这样,他自由自在地混到了十五六岁。直到2002年的1月。
被父亲毒打使他生仇恨
那几天,趁元旦长假城里人多车上拥挤,邹桂林到无锡狠狠地捞了几把,总共窃得近四千块钱,中饭没吃就兴冲冲地往家赶,准备晚上好好地来上几把。谁知一进家门,正好碰见爸爸和叔叔坐在桌前喝酒。一个空瓶子倒在一旁,桌上的一瓶也已下去一小半。看到邹桂林,爸爸就问:你这几天死哪去啦?邹桂林支吾了一下,没说出什么来。爸爸火了,说你他妈的不说清楚不要过关。你看你这个样子,活是一个二流子,整天在外面晃荡,还去跟人家赌。
这个做爸爸的越说越激动,站起来就动上了手。邹桂林赶紧闪避。这一来二去推推躲躲就发现了邹桂林身上的钱。爸爸又惊又怒,逼问钱是从哪里来的。邹桂林更是支支吾吾。于是爸爸叫叔叔找了一根绳子,两人趁着酒劲把邹桂林捆绑起来,一定要他说出钱从何来。吃了一顿拳脚后,这小家伙终于说出了自己行窃的经过,更换来一顿前所未遇的痛打,直到爷爷奶奶赶来,才喝住了醉了酒的弟兄俩。结果,不仅那天晚上没能去赌钱,小桂林还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后来邹桂林才知道,原来爸爸的一个相好和他掰了,跟别人走了。做老子的很难过,就把儿子当了出气筒。邹桂林的心中气啊。你的相好跑了,再找一个就是嘛,干什么把气出在我头上。邹桂林想起从小爸爸对自己的漠不关心,对自己的训斥和毒打,恨意和怒火在胸中越烧越旺。一个念头在脑中形成了:要报仇。
那么怎么报仇呢?
从那以后,邹桂林就在家老实呆着,寻找机会。他知道父亲有饭后、酒后喝茶的习惯,就瞅准了机会,找了一支脚癣一次净,把它挤在水里小心地搅匀,然后烧开了灌到瓶里。可是父亲喝了以后,一切如常一点反应都没有。于是邹桂林到溧阳城里,托朋友搞了一包老鼠药,又一次如法炮制,但是父亲仍然没有反应。看来那药是假的。邹桂林心想,这老家伙命还蛮硬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找了半瓶农药,藏在一边。那天也巧,又是叔叔和爸爸一起喝酒。邹桂林就把农药掺到开水里。那弟兄俩喝了酒再泡上浓浓的茶,居然连农药味都闻不出来了。结果两人口吐白沬,躺在地上。幸好那农药开瓶时间长了,毒性较缓,总算让那兄弟俩拣回一条命,到地狱里打了一个转又回来了。
邹桂林因此被判了8年,送到少年管教所服刑。在这里,他认识了同样瘦小的李志。身材上的共同点让他们很快结成了一对好朋友。李志聪明、书读得好,在少年犯中算得上是一个“博士”;邹桂林话语不多,头脑机敏,为人很讲义气。两个不同背景,不同兴趣爱好的少年居然相处得非常投机。
母亲的来信让他落泪
在监狱的课堂上,邹桂林因为读书差,常被同班少年犯嘲笑,其中有个叫刘强的南京少年犯,在一次邹桂林背书背不出来后,给他取了个外号叫“淌屎二手盒子装”,最后竟简称“淌屎”,还有几个人也跟着瞎喊起哄。最让人难受的是,这个刘强看邹桂林不作答理,还常常凑上前来,贴着耳朵说:淌屎,你耳朵也有毛病啦,怎么不吱一声,搞得像嘴巴也哑掉似的。那天你不是淌了很多屎吗?那腥臭的唾液喷了一脸,这让邹桂林感到很不是滋味,决心要教训一下这个大呆子。于是他和好友李志包了个粪团放到刘强床上,刘强不小心抓到了。事情很快传到少管所的王队长那里,王队长摸清了一些情况,并召开了大会,请做这件事的人主动来坦白,并保证会保密。邹桂林和李志两个人就主动找王队长坦白。
王队长听了两个小家伙的坦白,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他说:事情就到此为止。我说过给我一个理由就不追究,但你们以后要注意,不能再做类似的事。两人一看王队长处理得这么简单,连连点头说是。王队长让李志先走,留下了邹桂林。
王队长问:最近家里有消息吗?邹桂林说:没有。
原来,自案件发生后,邹家的人就恨死了这个“孽种”,父亲更是咬牙切齿。少管所几次派人去邹家联系,只有奶奶来了一趟,回家还让邹桂林的父亲责备了好长时间,从此再无人来。好在邹桂林一个人混惯了,无人来看倒也无所谓。只是逢到节日前夕,人家都有人来探视,送吃的用的,自己孤零零的,虽然李志经常把家中送的东西和他共享,但邹桂林心中仍然很难受,对自己的家特别是父亲又恨又想。
王队长说:我们和你的母亲取得了联系,她很想你,但因为农忙,家里面还有一个小弟弟,暂时不能来看你。给你带来一双鞋,一些吃的,还有一封信。
邹桂林如五雷轰顶,一下子愣住了。妈妈,这个称呼他已经好多年没有用过了。他记得,自己曾去找过母亲,母亲一边搂着自己一边擦眼泪。后来继父回来了,母亲就把小桂林推开了,还叫他快走。还是继父留下了他,让他吃过饭再走。以后,他再也没去找过母亲,尽量不再去想她。现在自己犯事了,她居然……
信是继父写的。说是知道你的事后,你妈哭了好长时间,现在想想还会哭。你虽然不是我的亲儿子,但我也很关心你。和你母亲商量了一下,请警察同志先给你捎点东西,我们把家中的事情一忙完就来看你。你要听警察同志的话,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看着看着,野小子邹桂林的眼里滚出了泪珠。他哽咽着说:王队长,是我不好,我向刘强道歉。
王队长说:好,我什么时候把刘强、李志和你找到一起,你们当面跟他赔个不是。先什么都不要说。你马上把东西拿回去,再好好想想,重要的是你用什么样的行动,来证明没有辜负你妈妈和你继父的希望。邹桂林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