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1925年,杨立仁行刺北洋政府要员的计划因弟弟杨立青的顽皮而失败,生来性格相冲的兄弟俩先后背井离乡前往广州找寻各自的前途。兄弟俩在“四一二”后各自选择了不同的阵营,隔阂日渐加深……
历史的进程见证了分分合合的兄弟相争,历史的选择印证了殊死较量的胜负成败,历史的发展期待着血浓于水的民族统一。
[上期回顾]
为了革命,林娥找到瞿恩,然而瞿恩却派林娥去中统上海无线电学校学习无线电。林娥毕业后,被立仁选中进了中统。此时的林娥,在瞿霞被捕后,已经接替了瞿霞的全部工作,给瞿恩当助手,打入中统上海站,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林娥丢下早产的孩子跑了
立华想不到自己一直深爱着的瞿恩,已经同另外一个女人结了婚,而且还有了孩子。尽管瞿恩目前处境不好,前途未卜,但在立华心中,情感的挫折实在受不了。她神情恍惚,约董建昌到一家茶座会面,说有事情跟他商量。
董建昌如约而至,但对立华这种从未有过的主动感到奇怪。立华提出,自己要辞掉监察委员,和董建昌一起去欧洲,离开这个地方。董建昌不理解,他劝立华不要半途而废。见董建昌也拒绝了自己,立华非常郁闷……
立仁回到上海,带着几名中统特务直扑瞿恩住所。
“能够确定这是瞿恩的住所吗?”立仁厉声问手下。
“顾顺章介绍,这正是瞿恩最后的住址,与他同时住在这里的,除了他的助手,还有他的母亲。”
“搜!”立仁命令。特务们上下翻找,结果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搜到,在衣柜里,只找到了一件婴儿的上下衣。
“那个早产的孩子也带走了?”立仁问手下。
“克拉克上尉去过医院,产妇是提前跑了,他没有提起孩子。”
立仁盯向手下:“你现在就派两个人去医院查查,七个月的早产儿,他们能够当天带走?我不信。”
林娥走后,瞿母就一直躲在医院的储藏间,避开搜捕。克拉克见留下的只是一个七个月的早产婴儿,母亲已经逃跑,便带着巡捕们草草收兵,离开了医院。瞿母和范护士这才松了一口气。忽然,一名护士气喘喘地跑来:“快走,奶奶,巡捕们要搜查医院了。”
“又是怎么回事?”范护士问。
“是有人对巡捕说漏了嘴,说孩子不是弃婴,孩子的奶奶一直守在储藏间里。”
范护士赶紧对瞿母说:“快走,孩子你就交给我,他们不能把不满月的孩子怎么样。”
“那,我只能拜托你了!巡捕房如果亏待孩子,你就帮我找一下这个人,她叫杨立华,是政府里专管妇女儿童的委员,你就对她说,是我老太太托她的,立华家的地址是……”
林娥跟着瞿恩来到瑞金后,担任政治保卫局三处机要报务员。林娥告诉立青:“瞿霞关在南京国民党老虎桥陆军监狱,终身监禁。”立青眼红了:“我听说了……”林娥体恤地为立青送上手帕。
“这个世界上,我最不能原谅的人,就是那个王八蛋!”立青恨恨地说。“你是在说立仁吧?”林娥问。立青感到吃惊,自己没讲到那个“王八蛋”是谁,林娥怎么就知道是立仁?
“你们家的事,我一点儿也不陌生。”林娥笑道。“你看上去还真像我的师母,连说话都像瞿恩。”立青不由刮目相看。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
“那倒也是,我那姐姐要是知道是你代替了她,还不知是喜是悲呢!”立青感叹。
立华和董建昌收养了瞿恩的孩子
立仁调离上海,任江西剿共总司令部情报中心少将主任,临行前,来向立华告别。立华此时已跟董建昌生活在一起,收养的林娥和瞿恩的孩子取名“费明”,已长成三岁。
“怎么叫费明?谁起的名字,这么怪!”立仁问。“老董起的,费解的费,明白的明。”立华说。“这名字,对立统一呢!过来!费明,让舅舅看看!”立仁一把抱过了小费明,感叹道:“太快了,这孩子,转眼就三岁了!”
立华听说立仁调到江西“剿共”,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哎!你们哥俩还真的刀兵相见了……”
“不那么直接,我主管情报侦缉。”立仁说。
“那有什么区别?”
“咱家出了个立青,委员长还能这么信任我们,已经是万幸了!”立仁有点沾沾自喜。立华冷冷地说:“你是在说你自己,不包括我。我对‘攘外必先安内’的国策有异议!”
瞿恩奉命留下来坚守
在“左倾”错误路线的指挥下,红军第五次反围剿战斗损失惨重,遭到了从未有过的失败。仗是没有办法再打下去了,不得不执行十万红军的战略大转移。按照上级指示要求,林娥所在的政治保卫局三处,随中央纵队开拔转移,瞿恩却被留下来坚守。瞿恩的警卫员气愤地说:“这不公平,凭什么不让咱跟着大部队,把咱当包袱扔下来?”
“不要再说了,你才多大点儿,懂什么?我昨晚在告别会上都怎么说的,这是历史的命运!跟整个红军前途相比,个人命运已经不重要了!”瞿恩表现出对党的绝对忠诚。
说话间,林娥气喘吁吁地奔跑而来:“瞿恩,怎么回事,我刚刚听说!”瞿恩按住了妻子:“没什么。”林娥眼泪下来了:“为什么你不在大部队名单里,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不要这么说,没把我怎么样,只不过是变化一下环境而已,总得要有人留下来坚守吧!”
“我们还能见面吗,瞿恩!”林娥含着眼泪。
“林娥,任何时候我们都得有信念,我们因信念而爱,因信念而结合,没有什么力量能够把我们分开!”瞿恩虽然表现出极大的克制,但忍不住还是有些悲伤。谁也不会料到,这一别,竟成为他们的永诀……
长征贵州途中,军委三人小组研究决定,让立青的红三军团九师奔袭遵义,召立青到红军总部下达这一命令。
在总部临时伙房,立青遇到了正在拿着饭盒到桶边舀粥的林娥。林娥告诉立青:“瞿恩在赣南被俘了。”立青听到这一消息,先是一阵极度痛苦,继而气得大叫大嚷起来。
林娥向四周看去,发现大家都在看着他俩,便劝立青不要这样,让人听了影响多不好。“为什么不能叫?我就是要叫给他们听听,把一个残疾人丢下来打游击,亏他们能做得出来!”立青说话声音大得吓人。
“冷静一点,立青!”林娥虽然心里也有想法,但她还是表现出极大的克制。任何时候都要坚定不移地相信党,这是瞿恩对她的一贯教导。远处有人在喊:“杨师长,快,首长要见你!”
立青难过地看着林娥,转身而去。林娥端着手上的饭碗,泪水拌着米粥往嘴里送……
范希亮以“黄埔礼遇”枪毙了瞿恩
对瞿恩劝降无效,立仁和范希亮只好把情况报告给了蒋介石。蒋介石发来电报:“不必押来南京,予瞿犯黄埔礼遇就地枪决。”接到电报后,立仁对“黄埔礼遇”一时还不理解,范希亮动情地说:“我能理解。既然将出同门,我第十二师的所有黄埔毕业生,无论期别,不论官大官小,都来为瞿恩教官送行。一日为师,终身之恩,我范希亮可不愿让人戳我的脊梁骨……”
行刑那天,瞿恩由立仁和范希亮陪同走出。院子里排列了二十多名军官,在一声口令下,“刷”的全体立正。执星军官走过来向瞿恩敬礼:“报告瞿恩老师!第十二师黄埔校友,集合完毕!”
瞿恩把眼睛看向立仁和范希亮:“何必这么兴师动众?”
“报告老师,我们今天在此集合,是要向您做最后告别。主义可以不同,但黄埔只有一所,请接受我们的致敬!”范希亮说。“还盛情难却呢!”瞿恩笑了。
“瞿教官,我们没有向下布置,只是发了通知,自愿前来,结果他们都来了,有几个还听过您的课。”立仁说。
“是吗,你们谁听过我的课?”瞿恩大声问。队列中有四五个人举起手。瞿恩用温和的眼光看向大家。“全体都有!向瞿恩老师,敬礼!”范希亮声嘶力竭地发布口令。在场所有黄埔同仁,向瞿恩行军礼注目。
瞿恩回以军礼,缓步走过队列,轻轻地吟唱着《国际歌》:“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砰”的一声枪响,瞿恩含笑缓缓倒下。范希亮的枪口冒着烟,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范希亮的双眼滚落而下。按照“黄埔礼遇”,是要最亲近的人结束这一枪。范希亮认为,在他和立仁之间,自己同瞿恩最亲近……
即使最亲近的人,也会为了各自的目标而成为敌人。斗争还在继续,然而血毕竟浓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