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参加一些奇怪的宴席,不是同仁性质,不是朋友间的聚会,主人跟我也不是很熟。参加过几回,我明白了,自己是被邀来捧场的。江湖上讲究“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我无钱财,只是肉身一具,只有捧人场的份儿。好在虚戴了“作家”俩字,在场面上似乎拿得出手,被请到煌煌一堂的场合,应该感谢人家瞧得起我。这么多人,不请别个,单单请你,给你多大面子!
有时候也反思,能给人家什么回报呢?在所谓官场、商场、情场上,均是无用之人。文人唯一的用处,也就是帮闲,可有可无,叨陪末座而已,你一言我一语,衬托出主人交游甚广、海纳百川。有钱有闲者,还真愿意拎几个这样的朋友到处走。帮闲者给主人带不来任何利益,虽非画蛇添足,亦难锦上添花。
不是不愿帮忙,实在无帮忙之力。尤其在今天,帮忙,几乎就成了手握权柄和打破规则的代名词。按正规程序就办成了,还要你帮什么忙?能帮人忙的,在帮忙者那里,或是举手之劳,在被帮者那里,定是踏破铁鞋竭尽全力。单就帮忙者个人来说,他和别人一样的肉身,手无寸铁,拥有了公权力和规则,就有了指点江山的资本。
所以,我跟他们说,帮闲,徒耗我的时间,偶尔为之,我没办法,但别想让我帮忙。我无权帮忙,虽有若干掌权的朋友,但让我为了你芝麻粒儿大小的事低三下四,放弃了自尊向人弯腰致敬,你好意思吗?
只要突破了一层底线,帮忙总会帮上的。而也就是这层底线,硬生生把人群划成了帮忙者和帮闲者。 易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