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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诠释生命和宗教的狩猎旅行
· 贺小贺给黎志坚提供了余建设死因的三个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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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 年 2 月 18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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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诠释生命和宗教的狩猎旅行
  [内容简介]

  巴拉克·奥巴马成功入主白宫,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黑人总统。奥巴马是近年来最具草根魅力的政治领袖,他的魅力来自何处,读完这本奥巴马亲笔撰写的传记,读者也许就有了答案。

  [上期回顾]

  我和奥玛来到一家露天小餐馆。两个非洲侍者对白人客人非常殷勤,对我和奥玛却态度冷漠。奥玛斥责了他们,并把一张钞票扔给他们,然后我们一起离开。在路上,奥玛告诉我她为自己的国家感到可耻,因为它在白人面前低三下四,对自己人却非常冷漠,完全没有民族自尊心。

  奥玛最终支持了我的狩猎旅行

  到肯尼亚后的第二个周末,奥玛和我一起进行了一趟狩猎旅行。

  奥玛并没有因为我的这个想法而感到兴奋。我给她看简介手册的时候,她皱着眉摇摇头。像大多数肯尼亚人一样,她把狩猎公园与殖民主义划分得很清楚。“你认为有多少肯尼亚人可以支付得起狩猎旅游的费用呢?”她问我,“为什么把那些可以用来耕种的土地留出来供人们旅游观光?那些白人对一头死了的大象的关心程度远胜过他们对一百个黑人儿童的关心。”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互相回避着对方。我告诉她别人的态度影响了她对自己国家的了解。她说她不想浪费钱。最后她的态度缓和了,不是由于我的劝说,而是因为她担心我。

  “如果哪个动物把你吃了,”她说,“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于是在一个星期二的早上7点钟,一个体格健硕的司机,名叫弗朗西斯的吉库尤人将我们的行李装上了一辆白色小货车。同我们一道出行的还有一个叫拉菲尔的瘦瘦的厨师,一个叫毛诺的黑发意大利人和一对四十出头的英国人,威克逊夫妇。

  我们不紧不慢地从内罗毕出发,很快就到了郊区:绿油油的山、红土小路以及被萎蔫、稀疏的玉米环绕的小种植园。没有人说话,这种尴尬的沉默使我想起了在美国时同样的时刻,有时候我独处在一个酒吧或者旅馆里会有的这种感觉。

  货车突然停了,把我从回忆中拉回现实。我们停在一个小种植园前,司机弗朗西斯让我们呆在车里别动。几分钟后,他和一个非洲小女孩从房子里走了出来,那个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穿着牛仔裤和熨烫整齐的上衣,提着一个小的旅行背包。弗朗西斯帮她提上车,指了指奥玛旁边的座位,示意她坐在那儿。

  “这是你的女儿?”奥玛一边为女孩腾地方一边问道。

  “不是,”弗朗西斯说,“我姐姐的。她喜欢看动物,总嚷嚷着让我带她去。我希望没人介意。”所有的人都摇摇头,向众目睽睽之下表现勇敢的女孩微笑。

  “你叫什么名字?”威克逊太太问。

  “伊丽莎白。”女孩低声回答。

  “伊丽莎白,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住一个帐篷,”奥玛说,“估计我兄弟会打呼噜。”

  我做了个鬼脸。“别听她的。”我说。同时拿出一包饼干。伊丽莎白拿了一块,沿着边轻轻咬着。奥玛接过来转向毛诺。

  “你吃吗?”她问。

  意大利人笑着拿了一块,然后奥玛把饼干拿给了其他人。

  我们一路来到一座阴冷的山前。这里的女人都光着脚走路,抱着木柴或者提着水,小男孩在摇摇晃晃的车上赶着毛驴。小种植园逐渐少了,被纠结在一起的灌木和森林代替了,我们左边的树突然消失了,广阔的蓝天映入了我们的眼帘。“东非大裂谷。”弗朗西斯对大家说。

  我们蜂拥着从车里出来站在悬崖边上望向西面的地平线,几百英尺下面是石头和一望无垠的大草原,天地相接的地方能看到白色的云。右边孤耸的山像海面上一个静静的孤岛。旁边是一排被风化的处在阴影中的山岭。只有两处标记可以看出有人出没于此:一条向西的细长的路,还有一个卫星站,又圆又大的发射器仰罩着天空。

  一次友好的野外交谈

  我们在一个弯弯曲曲的暗棕色小溪边扎了营,就位于一棵大无花果树下面,树上停满了吵吵闹闹的八哥。天色已晚,但是我们支好帐篷找好生火的木头之后,还有一点时间开车到附近一个饮水的池塘,那里聚集着转角羚羊和斑马。我们回来的时候,火已经点好了,坐下来吃火腿的时候,弗朗西斯开始给我们讲述他自己、他的妻子和六个孩子的故事。

  黎明。太阳从东边一片黑森林的上方升起。先是深蓝色,然后是橘红色,再接着是奶黄色。云慢慢地褪去淡紫色,然后扩散开来,留下一颗孤独的星星。我们走出帐篷看到一辆敞篷车,载着长颈鹿,它们的头像往常一样,偏向一边,在红太阳升起前,看上去是黑色的,像古老的天空中一道神秘的标记。

  那天剩下的时光一直都如此,我好像又变回了一个小孩子,世界就像是一本立体书,一个神话,一幅卢梭的画作。一只骄傲的狮子在草丛中张着嘴打哈欠;水牛躺在沼泽里,它们的角活像廉价的假发;犀鸟在它们满是泥的后背上觅食;河马趴在浅浅的河床上,粉色的眼睛和鼻子浮现在水面上;大象呆板地扇动着耳朵。

  在近乎静止的世界里,静寂似乎与之很相配。黄昏时分,距我们驻扎地不远的地方,来了一群鬣狗啃噬着一只羚羊的尸体。在死气沉沉的橘黄色光线中,它们就像一群恶魔,眼睛像是两个黑煤球,下颌滴着血。旁边一群秃鹫在严肃地等待,耐心地盯着,一旦有鬣狗靠近,它们就弯腰跳开。这是个血腥、野蛮的画面,我们在那看了很长时间,看着生命是如何以另一些生命为生的。打破寂静的,只有骨头的破裂声和风声,还有秃鹫用力拍打自己的翅膀,想把自己提高到气流中去,直到达到目的,它们才收起庞大优雅的翅膀像其他同伴一样静静地飞翔。我对自己说:这就是天地万物出现时的样子。

  吃完晚饭后,我们与我们的马赛警卫更深入地交谈。威尔逊告诉我们,他和他的朋友都是战士团成员,是马赛神话学士班成员中年轻的士兵,各自杀死了一只狮子来证明他们的男子气概,还参加了很多捕牛行动。但是现在没有战争了,甚至连捕牛都变得复杂了,就在去年,另外一个朋友被一个吉库尤的大农场主枪击身亡了。威尔逊觉得做个战士团成员是在浪费时间,所以他到内罗毕去找工作,但是他没什么文化,最后只能在一个银行做警卫。无聊的工作快把他逼疯了。最后他不得不回到谷里结婚、照顾牛群。最近,一头狮子咬死了他的一头牛。所以虽然现在捕获狮子是违法的,但他还是跟另外四个人进到保护区把狮子猎杀了。

  “你们怎么杀死狮子呢?”我问。

  “五个人围住它,向它投矛。”威尔逊说,“狮子会选择其中的一个人进行攻击,那个人就蹲着躲在盾下面,其余四个人完成剩下的事情。”

  “听起来很危险。”我愚蠢地说。

  威尔逊耸耸肩。“一般情况下,就只是有点抓伤而已,但是有时候只有四个人能活着回来。”

  他说的话听起来不像是在吹牛,而更像一个技工在解释一个复杂的修理方法。也许正是这种冷淡的态度使奥玛问他:马赛人认为自己死后会去哪里?刚开始威尔逊没有听明白这个问题,后来他笑着摇摇头:

  “在这个问题上马赛人没有信仰,”他说,几乎笑出声来,“就是人死后的生活这个问题。人死了就什么都不是了。尘归尘,土归土,就是这样。”

  “弗朗西斯,你认为呢?”毛诺问。

  这之前弗朗西斯一直都在看一本小小的红边《圣经》。这时他抬起头笑笑说:“这些马赛人都很勇敢。”

  “你是由基督教徒养大的吗?”奥玛问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点点头。“我父母在我出生前开始信奉基督。”

  毛诺凝视着火堆说:“我远离教会,规矩太多。弗朗西斯,你不认为有时候基督教徒并不怎么好吗?对非洲来说,传教士改变了一切,不是吗?他带来……你们怎么说的?”

  “殖民主义。”我回答。

  “对——殖民主义。白人宗教,不是吗?”

  弗朗西斯把《圣经》放到大腿上:“我小时候这些事情也困扰着我。传教士是人,和其他人一样会犯错误。现在我年龄大了,我知道我也会失败。这不是上帝的错。我记得有些传教士在干旱的时候曾经救济过人民。一些传教士还教孩子们知识,所以我认为他们在做上帝的工作。我们能做的就是追求像上帝一样生活。尽管我们有的时候达不到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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