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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经和一个白人女孩谈过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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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 年 2 月 14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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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和一个白人女孩谈过恋爱
  [内容简介]

  巴拉克·奥巴马成功入主白宫,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黑人总统。奥巴马是近年来最具草根魅力的政治领袖,他的魅力来自何处,读完这本奥巴马亲笔撰写的传记,读者也许就有了答案。

  [上期回顾]

  为了保证孩子的安全,我建议,邀请区行政长官来召开一次社区会议,让社区的人们可以公开他们关心的事情时,所有人都表示同意。我原本以为,这是一个把想法付诸实践的好机会。然而,最后当活动举行的时候,出席的人只有十三个,零零散散地坐在各排空椅子上。我组织的首次活动基本上失败了。

  姐姐奥玛像一朵木雕玫瑰

  三点过一刻,我开车驶入机场的停车场,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跑进机场里。我气喘吁吁地来回穿梭了好几圈,眼睛扫视着那些正在收拾行李的印度人、德国人、波兰人、泰国人和捷克人。

  该死!我应该早点出门的。也许她感到担心,已给我打过电话了。我把办公室电话号码给她了吗?如果她错过了航班怎么办?如果我们擦肩而过,而我却全然不知怎么办?

  我看着手里她两个月前寄给我的照片,由于摸过太多次,都已经脏了。我抬起了头,照片上的人活生生地走了出来。入关处走出来一位非洲女人,她的脚步从容而又优雅,明亮的眼睛在人群中扫视,定格在了我的身上。她长着黑色有型的圆脸,微笑的时候,就像一朵绽放的木雕玫瑰。

  “巴拉克?”

  “奥玛?”

  “哦,我的……”

  我们拥抱的时候,我用力把我的姐姐抱了起来,我们看着对方,不停地笑着。我拿起了她的包,她挽着我的胳膊,向停车场走去。不知怎的,那一刻,我知道,我爱她,这份爱是如此自然,如此简单,又如此热烈。后来,在她离开以后,我发现我误解了那份爱而想要向自己解释清楚。可是即使是到现在我也解释不了;我只知道,那份爱是真挚的,一直都是,而且我很感激那份爱。

  “那么,我的弟弟,”当车开进市里时,奥玛说道,“你得告诉我所有的事。”

  “什么事?”

  “当然是你的生活。”

  “从头开始讲吗?”

  “从哪个地方开始都可以。”

  我告诉她,我在芝加哥和纽约的生活,我的组织工作,我的母亲、外祖父母和玛雅。她说,她从我们的父亲那里听说了很多关于他们的事情,她觉得,好像她已经认识了他们一样。她对我描述海德堡,她在那里攻读语言学硕士学位,还有在德国生活的麻烦和困难。

  那天下午,沿着我第一天到芝加哥时走过的路,我载着她逛了一圈城市南区,只是现在已成了记忆。到了我的办公室的时候,碰巧安吉拉、莫娜和雪莉也在那里。她们向奥玛询问有关肯尼亚的所有事情,请教她怎样编织头发,问她怎么能把话说得像是英国女王那样优雅。她们四个聊得很开心,从头到尾都在谈论我,还有我所有奇怪的习惯。

  奥玛有个德国白人男朋友

  我们到家后,我的邮箱里躺着给她的一封信,那是她认识的一位德国的法律系学生写来的。那封信非常长,至少有七页。我准备晚餐的时候,她就坐在餐桌前,时而大笑,时而叹气,偶尔又用舌头打响,她的脸突然变得温柔起来,神情中带着憧憬。

  “我以为你不喜欢德国人。”我说道。

  她揉了揉眼睛,笑了起来。“呀,奥托不一样。他是那么温柔!而有时候我对他的态度那么恶劣!我不知道,巴拉克,有时我认为我无法完全信任任何人。我会想起老爷子的生活,以及他对婚姻的想法,你是怎么说的呢……那些恐惧。还有,由于奥托和他的工作,我们都得住在德国。我开始想象那对我来说会是一种怎样的生活,我一辈子都得当一个外国人,我觉得我可能做不到。”

  她把信折了起来,塞回信封里。“你呢,巴拉克?”她问道,你有这些问题吗,还是只有你姐那么困惑呢?”

  “我想我了解你的感觉。”

  “告诉我。”

  我走到冰箱前面,拿出两只青椒,放到了砧板上。“呃,我在纽约爱上了一个女人,她是一个白人,她有黑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声音听起来悦耳得像风铃。我们约会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大部分是在周末。有时在她的公寓,有时在我的住处。你知道,要怎样沉入私人的世界里吗?只有两个人,私密而温暖,你们自己的语言,你们自己的习惯。就是这样。”

  “不管怎样,一个周末,她邀请我去她家在郊区的房子。她的父母都在那里,他们为人非常友好,非常亲切。当时正是秋天,景色优美,周围都是成片的小树林。我们在冰冷的湖里划着小船,湖边铺满金黄的叶子。这个家庭熟悉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他们知道那些小山是怎样形成的,冰碛是怎样造出那个湖的,知道最早的白人移民,也就是他们祖先的名字,以及在那之前,曾经在那块土地上捕猎的印第安人的名字。那座房子是她祖父的,非常古老了。她的祖父从他的祖父那里继承了那座房子。藏书室里满是古老的书本和那位祖父的照片,那些照片都是他和他认识的总统、外交官、实业家这些名人的合影。那个房间有极大的吸引力。站在那个房间里,我意识到,我的朋友和我,两个人的世界,相隔遥远,彼此世界之间的距离就像是从肯尼亚到德国那般遥不可及。并且我知道,如果我们在一起的话,我最终会过着她的生活。毕竟,我大部分的生活都顺从她。在我们两个之间,我是那个懂得作为局外人生活的人。”

  “那么后来呢?”

  我耸了耸肩:“我疏远了她了。我们开始吵架,开始考虑到未来,这影响了我们温暖的小世界。有一天晚上,我带她去看一位黑人剧作家写的新剧。那是一场非常愤怒的表演,但是非常有趣,典型的美国黑人幽默。观众大多是黑人,每个人都笑着,不断鼓掌,大声叫喊,就像在教堂一样。表演结束后,我的朋友说,为什么黑人总是那么愤怒。我说这只是出于记忆,我记得我当时说,没有人会问为什么犹太人纪念大屠杀。她说那是不同的,我说不是,但她说愤怒只是一条死胡同。就在剧院前面,我们狠狠吵了一架。当我们回到车上时,她开始哭起来。她说,她无法成为黑人。如果可以,她会的。但是她不能,她只能做她自己,那还不够吗?”

  “那真让人伤心,巴拉克。”

  “我想,即使她是黑人,我们也不会有结果。我是说,有几个黑人女子也曾伤了我的心。”我笑着说道,把切碎的青椒丢进锅里,转过身来看着奥玛。“其实,”我收起了笑容,“每当我回想起那天晚上,在剧院门口,我的朋友对我说的话,不知怎的,我总感到羞愧。”

  “后来你还有她的消息吗?”

  “圣诞节的时候我收到了一张明信片。她现在很快乐;她遇到了合适的人,而我有我的工作。”

  “那就够了吗?”

  “有时候吧。”

  奥玛邀请我回肯尼亚看看

  第二天,我请了一天假。我们一起度过了一整天的时间。参观艺术馆(我想去菲尔德博物馆看萎缩的脑袋,但是奥玛拒绝了)、在我的壁橱里搜寻老照片、逛超市。奥玛认为超市里的美国人都是友好的,并且体态肥胖。她有时固执,有时顽皮,有时又扛着整个世界的重量,总是宣称要靠自己,我认为那是一种习得性反应,我自己对不确定的事情也是如此。

  虽然如此,我们没有太多地谈及我们的父亲;我们似乎都刻意避开有关他的话题。直到那天晚上,用过了晚餐,沿着湖边的断墙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后,我们同时感到,不能再继续走下去了,那个话题才被谈及。我倒了两杯茶,奥玛开始告诉我老爷子的事情,至少是她记忆中的事。

  十天后,奥玛和我坐在机场里的硬塑料椅上,透过高高的玻璃墙,看着外面的飞机。我问她在想什么,她温柔地笑了。

  “我在想阿兰戈,”她说道,“我们祖父的地盘——霍姆广场,祖母还住在那里。那是最美丽的地方,巴拉克。我在德国时,外面天气寒冷,感到很孤单,有时我会闭上眼睛,想象着我在阿兰戈,坐在院子里,被祖父栽种的大树包围着。祖母正在说话,对我说一些有趣的事情,我听见奶牛在我们的后面嗖嗖地摆动着它的尾巴,小鸡在田边啄食,做饭的小屋升起阵阵炊烟。芒果树下,玉米地旁,是老爷子长眠的地方……”

  她的航班开始检录了。我们仍然坐着,奥玛闭上了眼睛,紧紧握着我的手。

  “我们要回家,”她说道,“我们要回家,巴拉克,到那里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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