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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母亲追随继父来到印度尼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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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 年 2 月 5 日 星期   重要律师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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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我会忘了刘浪这个与我大学同窗过四年的家伙
  [内容简介]

  小说把一栋极为平凡的公寓楼当做主舞台,领衔主演就四个人,上下左右比邻而居。他们用最嬉笑怒骂的方式过着最简单的生活,但这四个人又神神叨叨得让你有点难以置信,于是交缠成网的爱情与友情,以及“近爱情”和“近友情”就那么彼此关联起来了,直到最后一刻大家互道珍重的时候,所有被那些温暖的细节感动的人,才会克制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

  [上期回顾]

  一位姓尚的女孩半夜十二点来敲我的门,女孩的打扮很奇怪,不顾我的反对就径直走进我的房子,我下意识地拦在了厨房的门口。女孩问里面是否有死尸。厨房里没有死尸,却有一根成年人的中指躺在切菜板上。

  我对刘浪这个人毫无印象

  “美术系的林学妹你还记得么?她有一次去水房打开水回宿舍洗澡,结果被你撞见了她刚好在俯身关水龙头的时候,内衣从衬衫的领口滑出了一条肩带,羞得她一个月里见到你就跑。”

  林学妹我固然是记得的。因为她的名字叫做“林岱豫”,刚进校的时候就凭在花名册上一个字迹娟秀的报到签名,就让我们这些当时已经升上大二,负责新生接待工作的学长们虽未谋面却心生向往。只是到了新生从校外结束军训,回到本校正式上课的那一天,找遍各种借口逃课溜到美术系偷看“林妹妹”的学长们,眼见课上老师的一声点名,响应着“林岱豫”的呼唤站起来的,竟是一个明明身高跳起来头就能撞到篮板却还装可爱地绑着麻花辫,腰围让最大号的救生圈都自愧弗如,并且一说话就腮帮子晃得让人心慌的壮实女生。

  林学妹这个人我不曾忘记,可刘浪所说的事情我还是没有印象。

  刘浪依旧一副兴奋的表情在说,摆在他面前的卤味几乎都没怎么动,就连啤酒也只是抿了一小口,还是满满一杯的样子。

  “刘浪。你真的跟我是同班同学么?”一根鸭脖子还没啃完,趁着他又叙完一件事,还没接上下一件事的短暂空闲,我见缝插针地问。按理说我的确不可能忘记有过这么一个听起来跟我关系还不错的同学,只是所有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别人和我都是千真万确存在的,可发生在别人以及我身上的事情,我竟然毫无印象。

  刘浪端起杯子放在嘴边,眼睛细细地眯了起来。他没有喝酒,而是故意让声音从水下发出来一般,带有点模糊的神秘。“这种事情,你去看看毕业纪念照不就知道了么?”他说。

  被他说中了心事,我随即起身去书柜里翻找。那里存了我毕业以来的全部证件文凭和从学校带出来的、对我而言有着纪念意义的东西。

  “我在这里。”刘浪指了指照片上倒数第三排从左数第五个位置上的男生。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由于五十几个人挤在一起,每个人都不可能拍得跟杂志封面人物一样显眼,所以照片里那个身形并不特别高大的男生,面目辨认起来不算真切,但笑容的确是温暖和煦没错。照片最底端的全员名单上,对应着那男生的位置标示出的名字,果然是“刘浪”。

  这晚,刘浪因为到厨房拿刀剁鸭脖子,不小心剁掉了右手的中指,他没有让我送他去医院,自己走了,走前还说:“我忘了早点提醒你不要买这个牌子的刀具了,锋利得有点过头。”

  毕业后就一直没见面的人,怎么可能知道我会买哪个牌子的刀——他竟然还有心思说笑。“啊,快点去医院,别耽误。”我亡羊补牢地嘱咐道。电梯的门合上了,我死死盯着楼层显示的数字从“6”降到“1”,才提心吊胆地拖沓着走回屋。

  脚有点软,虽说游戏里常常见到血浆喷满屏残肢处处飞的场面,但货真价实地看到身边的朋友手指被切掉却还是头一遭。

  我绕开了有可能明天就成为凶杀勘察现场的厨房,尽可能暗自告诉自己不要再额外添加我的指纹进去。毕竟万一刘浪没能抵达医院就死在半路上,我也要力求保证自己能不受怀疑和牵连。万一。我说的只是万一。

  或许我神经真的太紧绷了。即使在玩游戏的时候,我也老在回想电梯里刘浪的笑容。刘浪的笑容,真的让人难以忘怀。既然他有着如此鲜明的特征,那么我到底为什么会忘了这个与我大学同窗过四年的家伙?!

  刘浪昨晚告诉我,他现在的职业,算是一个全职游戏人,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现在的生活开销全依赖于网络游戏。他从事的,是出售游戏里各种装备的生意。

  刘浪与尚蒂见面

  我一度以为我会继续安静地过着日子,然而昨天晚上突如其来的新邻居拜访,令我的心底燃起了担忧的火苗。

  黑框眼镜邻居钥匙丢在公司了,蹲在门口等我,准备从我家的阳台跳到对面她家的阳台进屋开门。但恰巧我的钥匙也忘在家里了。于是决定等刘浪回来先从他家阳台进去,所以先出去吃了饭。

  回到公寓楼的时候,我的房门正大开着。

  “你们回来了啊。”刘浪还是一副悠闲的笑容,然后把报纸折叠好,揣到了裤子口袋里。

  “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我的疑窦脱口而出。

  “好像一只蝴蝶,飞进你的窗口。”他回答。

  能把年代如此久远的歌词当做应答的对话,我对他的冷幽默也同样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有跟你说过我的门打不开的事情吗?”我接着问。

  他稍稍怔了一下,但是笑容却没有一刻从他的脸上退去。

  “你的记忆力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差了?你明明就在电话里跟我说过了啊,不然我也不会提早结束交易,风风火火地赶回来。”他说。

  我记得打电话的时候,黑框眼镜是站在我身边的,于是我求证式地转身看向她,可是她竟然已经从我背后走出来,径直走到了刘浪的面前。

  “上帝。”她说,语气不算友好也不算冷漠。

  “流浪。”他说,语气算是友好但也算冷漠。

  我愣了一下,隐约觉得这番对话似乎早上才刚经历过。

  只是眼下物是人非,早上是见花见月见风雅,至于眼前嘛——我很担心接下来黑框眼镜会不会拨一拨头发,就让我倒足胃口地看到头屑头屑白花花。

  “风尚的尚,斯蒂文-索德伯格的蒂。”她解释自己的名字——拜托!哪有人又会用到“斯蒂文-索德伯格”这么冷门的外国人名字举例的?!

  “文刀刘,水良浪。”刘浪小学时对于汉字的结构和偏旁部首一定学得很好。

  然后黑框眼镜便陷入了沉默,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刘浪。而刘浪丝毫没有因为被人死死地盯着而沉浸在尴尬中,反倒大咧咧地迎合着黑框眼镜的注视,同样也还以更加热烈的眼神。

  我原本是不相信“一见钟情”这回事的,但是在亲眼目睹黑框眼镜与刘浪的眼神交流之后——我就更不相信“一见钟情”会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我好像见过你。”黑框眼镜平静地说。“的确。或许吧。”刘浪莫名其妙地答。

  刘浪现在虽然一副有点疲惫的样子,但眉眼里多少还沉淀着些许喜悦的神色。

  我心里有数,他今天大概又捞了一大笔。

  “很累,我先回房睡了……”刘浪冲黑框眼镜微微点头示意,然后经过我的身边,从大门走了出去。

  我突然又想到一件事,便追上前到了电梯口,把黑框眼镜一个人撇在客厅里。

  刘浪的手指没断

  “你的手指……真的不要紧?”我的声音里有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嘴角勾了起来,应该是微笑的弧度,但看起来却有点狡猾的样子。他朝我比出了右手的中指。就像我早上的时候惊讶的那样,明明昨天晚上我看到的拦腰切断的手指,就像是噩梦一般现在烟消云散:他的手指完好无损,一点伤痕也没有。

  “你是壁虎人!”我大吃一惊地后退三步。

  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可不可以从你的幻想世界里稍微回到现实中来一会儿?”

  他拍了拍我的肩,面对我莫名的失落而泛起了一丝笑意:“早上的时候不就跟你说了,是我开的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吗?”

  “昨晚被切断的那根是火腿肠不是我的手指,为了惩罚你把我这个老同学给忘了,我故意吓吓你的。”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电梯已经到了,他没有进去,而是伸出一只脚挡在电梯门的一侧,让电梯门无奈又无聊地开开关关,但始终无法完全闭合。

  “那血呢?”我不死心地继续问。

  “番茄酱。”他很没有创意地回答。

  电梯门缓慢地合上了,抢在声音被阻隔的前一刻,刘浪竟然又撂出一句话来:“今天帮你开门这么麻烦,不如从我家打条通道到你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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