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教授季帆自认是个成功男人,他的妻子羿小羽则时刻有种危机感,因接了别人打给丈夫的一个无声电话,心生嫉妒,行为过激,致使车祸发生。两车相撞,季帆几乎没受伤,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妻子却严重受伤,昏迷四天四夜,并因此做了整容手术。容貌的改变让羿小羽的事业有了新的拓展。于是,丈夫和妻子的位置发生了颠倒……
[上期回顾]
奚雅主动提出了离婚,孟嘉伟答应了,他要求奚雅在他父母面前保守这个秘密。然而,他的父母还是无意中知道了。孟嘉伟的父亲被儿子气得病危,孟嘉伟迁怒于奚雅,认为她出卖了他。奚雅对孟嘉伟彻底失望。羿小羽也向丈夫提出了离婚,然而季帆却不答应,他恳求妻子再考虑一下。
季帆为奚雅订了一个房间
奚雅从儿童医院出来,觉得心情轻松多了,医生刚告诉她说飞飞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儿子的病好了,她身上的疲劳也消失了。孟嘉伟把飞飞和父母刚接到北京一个星期,不知道飞飞是不适应环境还是想妈妈,从第四天开始就发烧,孟嘉伟带他到儿童医院看医生,一检查是急性肺炎,医生马上下了住院单。
飞飞住院的第二天,孟嘉伟就开车回去把奚雅接了过来,说来奇怪,奚雅一来,儿子的病立马见轻了。
本来,孟嘉伟要她住到家里的,可是奚雅执意不去,她和他什么关系都不是了,她住到那里算怎么回事?她来是为了照顾飞飞的,她就在儿童医院附近一家小旅馆租了个房间,走路到医院五六分钟,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孟嘉伟知道奚雅的脾气,不再说什么,只是从家里给儿子带饭的时候,让母亲做了奚雅的份儿,私下里叮嘱儿子,说妈妈照顾他很辛苦,一定要妈妈和他一起吃,北京饭菜贵,他担心奚雅舍不得为自己花钱。
奚雅回到旅馆刚躺在床上,手机就响了,电话那边传来季帆的声音:是奚雅吗?我是季帆。
您,哦,不,你好!奚雅想起上次的见面马上改口说了你。
你在干吗?我在北京,我儿子病了,我过来照顾他。
告诉我在那家医院,我去看你们。
我刚从医院回来,我儿子住在儿童医院,我住在礼士路,你不要过来了,医生说明天就能出院了。
告诉我你的具体地址,我正好有点事情要和你说。
奚雅不好意思再推辞,说了旅馆的名字和房间号。季帆在超市停车买了些儿童食品,路过报刊亭,季帆又买了两本刊登着奚雅文章的《小说选刊》,然后才朝奚雅住的地方赶去。
一间不注意很难发现的小旅店门口,季帆找好车位停好车,看着简陋的住宿条件,皱紧了眉头。敲门声惊醒了奚雅,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迷瞪着了,她跑过去打开门,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季教授,还麻烦你过来。
季帆看着奚雅疲倦的面容,说:我吵你休息了吧?
没,没有,我想等你,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一直都住在这里?嗯。
你不是说你丈夫在北京上班吗?他单位离这里很远?
奚雅眼望别处:我们离婚了。
季帆走过去,搂了下奚雅低垂的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坐回原处:怎么这么突然?上次见面你不是说还要给他送衣服去吗?
眼泪挂在奚雅的睫毛上,她努力不想让它们掉下来:就是那次去他那里,我撞见,他和那个女人——奚雅说不下去了,那一幕对她刺激太深,每次想起都让她心如刀绞。季帆再次站起,这一次他把奚雅紧紧搂进怀里,泪水涌上他的眼眶。一瞬间,奚雅伪装起来的坚强崩溃了,压在心底的伤痛和委屈倾泻而出,她流着泪,断断续续地述说了这些天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
擦擦脸,收拾东西,跟我走!季帆不容质疑地说。
奚雅吃惊地说:去哪儿?干什么去?
别问好吗?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你为我做什么我不是都听你的吗?今天你也听我一次,如果你非要给它安个名目,我告诉你,这不叫报恩,就叫同病相怜吧。
怎么?你也?
想听我的故事吗?想听,跟我走,我有一肚子的话想和你说呢。
附近一家豪华旅馆,服务台前,季帆把奚雅的身份证递给服务生,订了一个二十四小时有热水的单人房。服务生办好手续,把房卡和押金条递给季帆,季帆将押金条装进口袋,对服务生说:请把晚饭直接送到房间,好吗?
奚雅坚决制止了季帆的手
早晨,季帆把女儿送到幼儿园,回到家里,看着堆放在一起的脏衣服,决定先把衣服放进洗衣机再踏实写东西,清理衣服口袋的时候,季帆首先发现了给奚雅代交住宿费的押金条,昨天忘记给她了,想起奚雅说她儿子今天出院的话,知道自己还得跑一趟。清理妻子脏衣服的口袋时,季帆发现了一个写着住址和电话号码的纸条,季帆看了这张纸条足足有三分钟,最后确定这是一个家庭住址,想起妻子那晚说的话,季帆灵机一动,按照号码拨通了电话。
请问是孟嘉伟的家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说:是啊,你是谁?
季帆有点不相信,这声音和那天他看见的男人对不上号:您是?
哦,我是他爸爸,你有什么事?他现在不在家。
我是他一个朋友,您能告诉我他的手机号吗?我找他有点事情。老人告诉他一串号码,季帆飞快地记下,然后与老人确认了一遍。
谢谢您,我和他联系吧。
说完马上挂断了电话,放下电话,季帆感觉自己像做了贼一样,利用了老人的信任。把衣服塞进洗衣机,季帆决定先把押金条给奚雅送过去,然后再做其他决定。奚雅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的车已经开到旅馆附近了,停好车,他朝奚雅住的房间走去。奚雅听见敲门声,惊讶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季帆,这么快?
季帆咧了下嘴角,早晨洗衣服的时候,我发现了它,怕服务生为难你,赶紧就开车过来了,出院手续都办完了?
办好了,早晨我本来想结好账再去医院的,没有押金条,人家不给办,只好先去医院了,你怎么了?气色怎么这么不好?
奚雅看着和昨天判若两人的季帆问道。
季帆没有想到奚雅这么细心,自己的些许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他注视着奚雅,觉得她的眼神那么熟悉,像极了小时候母亲看他的目光,母亲去世后,已经有十多年没有人用这样的目光看过他了,那目光里透着担忧、透着爱、透着深深的怜惜,正在一点一点地融化他身体的盔甲。
奚雅感觉出眼前这个男人肯定在承受着不能言说的苦痛,她不知道她能为他做什么,一种本能让她走向他,一如他昨天走向她一样,她想搂抱一下那和自己同样凄楚的灵魂。季帆被奚雅拥进怀抱,他伏在她的肩头,任泪水滚落着。
接着,季帆抬起手,拂开她散落在面颊的头发,这张脸和自己妻子的脸是多么不同的表情啊,一个充满了母性的温柔,一个是无情而又冰冷,他的双手轻轻抚摸着她脸上的纹路,心里却暗潮汹涌,忽然他捧住这让他迷失的脸疯狂地亲吻起来。
季帆轻轻带着怀里滚烫的身体走向床边,他们倒在床上,翻滚着,亲吻着,季帆小心地用手解着奚雅背后的衣钩、拉链,忽然身体下的奚雅收紧了自己,那只手,那只柔弱的手坚决地阻止了他的探索。
奚雅歉疚地看着季帆:我不能。
为什么?我不是你要的那种人?季帆坐起。
不。你是我想用心灵记住的男人。奚雅整理好衣服。
既然这样,我们已经有了理由。你是我想用心来爱的女人。
可我依然不能。我不能在这个时候介入你的生活,你们夫妻经历了那么多,你们的婚姻还有希望。
要是只差补办个手续了呢?
别轻言放弃,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要想办法争取,你们险些经历了死别的苦痛,我还记得你当初悲伤欲绝的样子,为了你们的过去,为了孩子,别再像我这样承受生离的悲苦了,你知道我天天想儿子,儿子天天想我的感觉吗?你知道我儿子从前是一个多么幸福快乐的孩子吗?现在他的小眼睛里全是忧郁,如果我早知现在,恨自己当初不该生他,不该把他带到这个世界,让他小小年纪就承受生离之苦。
你劝我是因为后悔离婚吗?
不,我离婚不是冲动,我是想清楚了才做的决定。
我明白了,我们永远都没有可能从心灵的拥有走向身体的拥有是吗?
至少现在不能,别让我们活在黑暗里,我愿意无论到什么时候都能在阳光下想你,想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
季帆转过身,背向奚雅:我懂了,你走吧,但请记住一句话,今生今世无论你走到哪里,你都是我生命里走不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