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古中州,国企改制正如火如荼地进行,国资委主任却突然猝死。堂堂大型国企,资产实际评估却只有区区五千万,上亿资产不知流向何方?背后究竟是谁在操作?人民财产,岂能如此践踏?新任国资委主任周子敬,不畏强权,历尽艰难,终于以正义压倒邪恶,铲除权恶势力……
[上期回顾]
郑天龙面对国资委派来的工作小组耍起了太极拳,使得调查工作很不顺利,但这正是周子敬的计谋。很快岳书记就联系了省高等法院的人来中纺调查贺铮一案,郑天龙惴惴不安,和韩市长商量尽快强行挂牌,掠夺中纺。但不久贺铮就被平反,郑天龙再次失利,沦为甩手掌柜,对中纺无处插手。
郑氏兄弟联手布下危局
周子敬转向贺铮问:“你老贺是识途老马,对当前的工作有何想法呀?”
“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要办好两件事情。”贺铮吸着烟,胸有成竹,“第一件,要给收入低的职工涨工资,最起码要达到本市最低工资标准,同时还要恢复每天八小时工作制,我们的企业不能违反劳动法。”周子敬点点头:“第二呢?”贺铮瞥了郑天龙一眼:“第二件事情更重要,必须马上断绝同郑天虎的业务往来,恢复自主经营的销售渠道。”
郑天龙沉着脸说:“第一件事情可行,第二件事情就不那么容易了。”
“有什么不容易的?”贺铮问。郑天龙似乎理直气壮:“两个企业之间是签过合同的,我们不能单方面违约。”贺铮冷冷一笑:“违约又有何妨,郑天虎可以去法院起诉呀!”
周子敬劝阻:“老贺,不能意气用事,要冷静对待嘛。”
“你老周放宽心,他郑天虎不敢打这场官司。”贺铮胸有成竹。 “此话怎讲?”周子敬不解。齐伟笑着替贺铮解答:“老贺已经算计透了,这样的合同属于恶意垄断性质,本身就是违反合同法,如果对方敢于起诉,不但赢不了官司,弄不好还会惹来司法追究。”
周子敬释然大笑:“你们二位不愧是搞企业的专家,老谋深算啊。”郑天龙仍不死心:“难道老贺你还要重搞销售回扣吗?” 贺铮正面回答:“销售回扣是要搞,但不是像过去那样自作主张。我已经打了报告,周主任也签字批复了,而且还报市纪委备了案,现在是师出有名了。”郑天龙再无抗拒的理由,像泄了气的皮球沮丧地垂下头。
贺铮对于郑天龙暗中较量的手段却是估计不足,当触及企业生产经营的时候才发现,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企业财务空空,现有资金寥寥无几,甭说购买原材料维持生产,就连日常开支都难以支撑,就像是面对一个严重缺血又必须要做大手术的病人,让主刀的医生进退两难。郑天虎那里却欠着企业上千万元的货款硬是分文不给,贺铮派丁大庆几次前去讨债都是碰壁而回。郑天龙一副冷眼旁观的姿态,像个置身事外的甩手掌柜悠哉乐哉。企业资金告罄,不但不能给职工增长工资,连企业的正常运转都难以维持,马上就要面临全面停产的危险,情况非常严峻!
贺铮深知这是郑氏兄弟联手给自己布下的危局。如果闯不过眼前的这一关,无异于功亏一篑,很可能会导致全盘皆输的后果。危机迫在眉睫,贺铮决意迎难而上,亲自约见这位自立为王的“中州一虎”。
郑天虎对于贺铮的登门造访似乎早有预料,故意冷淡低调地安排在酒店大堂会面。郑天虎似乎看到了转机,也触动了心中的感慨:“贺大哥,说实话,我们兄弟多次表示要和你重归于好,可是你偏偏不买账,还步步紧逼,闹成今天这个样子大家都不好受,何苦呢?”
“旧话休提。”贺铮直面现实,“你还是说说眼前的事情如何了结吧?”
郑天虎回答:“只要你继续履行双方的合同,我在偿付货款的时间和数额上将确保你采购原材料和企业周转的费用,也就是说,保证你们中纺集团正常生产。”
“好吧,算你们兄弟狠。”贺铮经过几番挣扎,终于做出了退让,“不过,你要言而有信,必须确保我们正常生产的资金。”
郑天虎信誓旦旦:“你贺大哥放心,兄弟我一言九鼎。” “一言为定!”
郑天虎一脸得意之色。
贺铮导演瞒天过海的好戏
此番较量,从表面上看似乎是贺铮败下阵来,实际上却是郑氏兄弟丧失了一个反败为胜的绝佳机会。假如,郑氏兄弟抓住贺铮撕毁合同的契机,干脆彻底反目,断绝资金的偿付,那无异于扼住了贺铮的喉咙,用不了多少时日,中纺集团就会陷入全面停产。这是一步致命的死棋,要想维持中纺集团的生产经营,最少也要注入上千万元的流动资金。靠打官司追讨欠款是远水不解近渴,靠市财政接济又过不了韩市长那一关,向银行借贷更是毫无希望,中纺集团尚有两个多亿的旧贷未还,而且企业资产已经全部抵押,即使银行愿意支持也是爱莫能助,谁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违章操作。
只可惜郑氏兄弟缺乏大智慧,错失了天赐良机。其实也难怪,对于郑氏兄弟而言,一则做贼心虚,不敢大张旗鼓公开造势;二则利欲熏心,满足于赢得眼前的利益;三则恃强自信,认为把住了资金的命脉就可以高枕无忧,贺铮再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服服帖帖地顺从。殊不知,这又是利令智昏的愚蠢!
反观贺铮,表面上看似不得不示弱让步,实际上却是赢得回旋的空间。其实是暗中联合买方客户,制造一次性大单订货的假象,诱使郑天虎更多地偿付生产资金,一旦企业稳定了生产运转,再以猝不及防的方式摆脱郑氏兄弟的驭控,把产品直接销售给订货客户,一举扭转受制于人的被动局面。
当然,要实现这样的谋略,必须要有像北京东方地毯公司那样的大客户在暗中给予默契的配合,共同合演一出瞒天过海的好戏。否则,一切都只是纸上谈兵。
北京那位像熊一般肥壮的田副总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也是混迹江湖的青面黑客,要想利用此人搞暗中合作必须付出相当多的利欲诱惑,再晓以江湖利害,双管齐下才能结成同盟。毋庸讳言,此种方案有一种阴暗的性质,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但非常情况采用非常手段似乎是情理之中的事。
贺铮把全部情况和自己的想法向周子敬汇报之后,经过详细部署,贺铮只身一人包乘出租车潜赴北京开始谈判。
在北京,贺铮对田副总动之以利,田副总被贺铮的“大礼”与理由说服,两只酒杯相碰,发出悦耳的脆响……
郑天龙噩运不断
贺铮刚刚走马上任那会儿,似乎多年的积怨终于得以喷发,锋芒毕露,咄咄逼人,大有摧枯拉朽的气势。但是,与郑天虎交锋之后,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立刻偃旗息鼓,锐气全无。国资委的那个齐伟带领手下悄然撤退,尽管清产核资的结果不得而知,但是从迹象上观察似乎底气不足。后来,虽然又从省城请来了资产评估的专业人员,却也只是例行公事般盘桓几日便打道回府,迟迟没有拿出评估报告。贺铮本人更像是知难而退,选择了避重就轻的途径,专心致志地按照郑天虎转来的订单和偿付的资金积极采购原材料,全力安排生产。并且还全身心投入抓起了企业管理,组织相关人员研究方案,制定措施,似乎要下功夫进一步降低生产消耗、提高产品质量……
郑天龙在获得喘息之机的同时,暗暗为自己关键时刻使出断绝资金的杀手锏而自鸣得意,只要中纺集团摆脱不了自己的控制,即使贺铮雄心万丈也是难以施展,只能乖乖地任由自己摆布。不过,贺铮是个认准了道一直要走到黑的犟汉子,怎么会这般容易就服服帖帖低头就范?这其中是不是藏有什么蹊跷?郑天龙在庆幸之余依然心存疑虑。
果然,平静度过一个多月之后,郑天龙的疑虑变成了噩梦般的现实,局势急转直下。正当郑天虎毫无戒备,以多年惯有的方式通知中纺按期交货的当口,万万没有想到却遭到了严辞拒绝。郑氏兄弟恍如从噩梦中惊醒,大呼上当,方知中了贺铮的拖刀之计。这个外表忠厚的家伙竟然采取示弱的方式骗取了大额的生产资金,无异于变换一种手法讨回了货款,不动声色地储备了产品实力,同样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悄然掌握了主动权。这个贺铮,历经磨难之后变得城府深厚,再加上有了岳书记和周子敬的支持,更是如虎添翼一般难以对付。而自己一方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北京的田副总催货的电话就像是催命的符咒,一声比一声急促,一次比一次尖利;田副总的口气也越来越强硬,直至发出了最后通牒:如果再继续延误交货,就视同撕毁订货合同,将会另外选择采购渠道!
一切都在按照贺铮导演的剧情步步进行。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郑天龙在同贺铮争夺中纺集团经营权的较量中败下阵来。恰恰此时,韩市长随省经济贸易代表团去了香港,搞什么招商引资,郑天龙更觉无依无靠。
而噩运还不只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