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泰戈尔的诺贝尔文学奖作品《吉檀迦利》里,竟藏着一个秘密!近百年里,凡是研究这个死亡命题的人,无不死于非命,夏青也不例外。夏青教授的学生沈默和女儿夏晓薇,开始四处奔波,试图找到揭开这个谜底的关键所在,然而他们所到之处,被访问的每个人都神秘地死去了,而在他们的背后一种神秘力量带着死亡也正在一步一步地逼近……
[上期回顾]
夏晓蔷被三个血手印吓进了精神病院,沈默和易龙他们将其营救了出来。安顿好夏晓蔷后,他们踏上了寻找地图上的洞葬悬棺的旅途。在石门坎的老鹰岩上,他们找到了李畋教授留下的记录70年前寻找石门女和失踪梵天之眼的日记本。
70年前的神秘部落
1937年10月6日,大夏大学的教授李畋,带着一队疲倦的青年学生来到了贵阳,第二年的三月,为了完成泰戈尔的托付,找到“石门奇女”,李畋去了石门坎。他找到了当地牧师高志华,高志华牧师帮他找到当地一个麻风病人:阿月。阿月会唱一首很长很长的歌,这歌很奇怪,它既不是苗语,也不是彝语。石门坎没有人听得懂这首歌,包括阿月本人,他是从一个神秘的部落学来的。
李畋和高志华跟着阿月,用了整整一天的工夫,终于到达了阿月所说的神秘部落。但李畋他们到达时,正赶上部落内讧,一个叫艾西瓦娅的女孩和索索在争夺酋长之位。在经过一场血腥的斗争后,索索死了,而族人也死伤大半,李畋想带艾西瓦娅走,但艾西瓦娅执拗地说:“我太累了,不想走。我是贾亚希玛的后人,我也是桂家的后人。我就在这里,陪他们。”
“宫里雁,贾亚希玛,塔克尔,艾西瓦娅……”李畋自言自语,突然向艾西瓦娅发问:“你的女性先祖是宫里雁大土司的女儿——疆提?你是贾亚希玛和疆提的后人?”艾西瓦娅瞪大了眼睛:“你是什么人?怎么对我们的家事知道得这么清楚?”李畋兴奋得忘了回答,自顾自地念叨:“贾亚希玛居然娶了疆提,疆提嫁的居然是贾亚希玛,这就通了,什么都通了……”
艾西瓦娅嚷道:“嗨,我在问你呢!你是什么人?”李畋回过神来:“哦,我是塔克尔大人派来找你们的人,自从贾亚希玛离开印度之后,塔克尔家的人就一直在找他,一直找了两百多年……”
原来塔克尔就是泰戈尔家族的原姓。1750年,法国士兵伊迪耶·阿鲁埃盗走了其中一颗梵天之眼钻石后,另一颗丢失在神庙里,被一个小僧侣贾亚希玛得到,贾亚希玛是个孤儿,神像被毁后,寺庙一片骚乱,乘乱他离开了寺庙,来到加尔各答找到父母生前的主人彭乔农·库查利——泰戈尔的先祖,并将佛眼钻石交给了他,彭乔农·库查利虔诚地发愿,要将另一颗失落的佛眼找回来,然后亲自将两颗佛眼一起送回迈索尔交给佛。然而没过多久,他手上这颗也被一个亲信家奴盗走了,忠诚的贾亚希玛一心想替主人追回钻石,于是他开始全力追捕盗贼。
再说那名家奴,他偷了钻石后,便跑到缅甸以两万两白银的价格卖给了中国商人吴尚贤。吴尚贤为了放置那颗钻石,特意打造了一个青铜兽钮莲花权,吴尚贤得到钻石后,没过多长时间,就被云贵总督硕色罗织罪名处死。桂家土司宫里雁趁机劫掠,将钻石据为己有,并和其他六样宝物一同镶嵌在一个虎皮马鞍上,号称七宝鞍。
时隔不久,缅甸各部落发生战乱,宫里雁于苦战中落荒而逃。宫里雁的女儿疆提在此役中失踪,生死不知。宫里雁一路逃到中缅边界,走投无路,请求归顺清政府。时任云贵总督的吴达善,借机向宫里雁索要七宝鞍。宫里雁不肯答应。吴达善便拒绝让宫里雁入境。万般无奈之下,宫里雁转而投奔孟连土司刁派春。
不料那刁派春却早和吴达善暗通关节,设计俘获宫里雁。刁派春将七宝鞍上的宝物拆下,自己留下一半,其中包括那颗钻石,另一半随同宫里雁一起献给吴达善。那刁派春又因宫里雁的夫人囊占颇有姿色,着意讨好。囊占假意应承,骗得信任,拿到了梵天之眼,杀了刁派春。后来她带领桂家旧部连夜逃到孟艮,央求孟艮土司发兵云南攻打吴达善,本意为宫里雁复仇,可那孟艮土司却是归附缅甸的,于是战争演变成中缅两国之间的事情。
吴达善见事态扩大,溜之大吉。清廷先后派了几位大臣到云南,均吃了败仗。乾隆帝大怒,将一干滇吏重重治罪,另授傅恒为经略大臣,赶赴云南主持战事。傅恒用了几年时间,总算让缅甸上表臣服,结束了中缅战争。期间囊占不知所终,而那颗黑钻石几经辗转,成了傅恒手中的战利品。而宫里雁和囊占的女儿疆提,在这之前为了化解干戈,早委身于傅恒,并孕有一子,但因进朝不便,傅恒就将她安置在岜沙苗寨,并让疆提名义上嫁给苗民易元吉做小妾,那颗梵天之眼也跟随她来到了苗寨。泰戈尔只知那颗梵天之眼最后落入傅恒手中,因此1924年来华觐见溥仪时,专门问起此事,但溥仪未能提供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而贾亚希玛几经周折终于找到疆提,想带她离开,但路中遇到山崩,便一直被围困在这个部落所在地。贾亚希玛也娶了疆提,艾西瓦娅便是他们的后人。
太爷爷被沙漠玫瑰追杀
安顿好艾西瓦娅后,李畋二人带着艾西瓦娅交托给泰戈尔的梵天之眼离开了这个古老的部落,路上先行回去的阿月突然跑了回来,喘息着说:“牧师,有人进了教会!是土匪,秃顶黑獐!” 秃顶黑獐是威宁一带有名的土匪头子。李畋向山下望去,只见无数火把向山上涌来,嘈杂的嘶喊声隐约可闻。李畋犹在迟疑不决,只见高志华头也不回地向山下走去,扔下一句:“快走吧!见到泰戈尔先生代我问好。”李畋咬咬牙,转过身,随着阿月匆匆离去。
两人在山中没命地奔跑,忽然听到身后远远地传来“砰砰”两声枪响,接着人声嘈杂,向这边追来。李畋暗叫不好,只怕牧师已经遭遇不测,不由得心中一痛,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阿月转身将他扶起,急促地说:“李先生,现在不是为牧师担心的时候,你先保住命要紧!”阿月不容分说,拉着李畋就往灌木丛中钻去。
李畋从身上摸出笔记本和铜砣说:“阿月,他们是冲我来的,没你什么事,不能再把你搭进去。你带上这两样东西……”阿月突然向李畋身后一指:“李先生,你看那是什么?”李畋一回头,阿月立即掏出一样东西,连同李畋的东西一起拍在他手上,迅速冲出灌木丛,一跃而下。匪徒马上发现了阿月,大呼小叫地追了过去。李畋紧紧攥着手中的皮囊,还有阿月刚刚丢下的火镰,眼睛有些潮湿。他正要跳下矮崖逃生,忽然听见下面响起布谷鸟的声音,他赶紧伏下身子。
路上闪出两个人影,一个人骂道:“山本,搞什么鬼?”听声音正是之前的土匪。被称为“山本”的人说:“渡边君,有情况!”李畋大吃一惊,这人说的竟是日语。只听那“渡边君”又骂道:“混蛋!说汉语。快点,别像个娘儿们似的。”山本用汉语说:“路上有个死人,是土匪。是不是那姓李的干的?”“渡边君”气冲冲地说:“你是个笨蛋!那是我干的。你守在这儿,守着这条路!那群土匪是一群笨蛋,刚才跑过的那人不是李畋!”
“渡边君,我认为这样干是愚蠢的!对付一个文弱书生,我们两个足够了。没有必要弄这么大阵势。那群笨蛋只会把事情弄砸!”“山本君,我只能说你很幼稚。这是我的一石数鸟之计,你不必明白,遵照执行就是了!请你记住,沙漠玫瑰是我说了算!”“渡边君”说完就走了,山本在路边找了个旮旯隐蔽起来。
“日本人!沙漠玫瑰?”李畋心里犯起了嘀咕。下面的路已不能再走,他只好退回灌木丛,原路返回。路上果然有一具土匪的尸体,李畋笨拙地扒下土匪的衣服套上,又把搜到的匕首也别在腰间,向山下走去。
前后都不是路,李畋只得一头钻进树林,没想到树林的边缘是一处断崖。眼看着土匪们包抄过来,他已经无处可逃。一名土匪叫了起来:“弟兄们,抓活的!头儿说了,这可是个值钱的货色!能换六十个日本造的王八盒子呢!”
断崖望不到底,月影朦胧中,有一小片树影横生崖壁。李畋突然脱掉了外衣,匪徒先是一惊,继而哈哈大笑:“玩脱衣?你是女人吗?脱呀,脱下来看看。如果是女人,老子就饶了你!”李畋在众匪徒的嘻笑中又做出一个莫名其妙的举动——用两只衣袖捆扎住两只脚腕。土匪们瞪起眼睛:“奶奶的,这是玩的哪一出?”
李畋摸了摸腰间,那皮囊还算结实。再摸摸胸前,笔记本贴着胸膛,也很稳妥。他转过身,毫不犹豫地向着崖壁上的那片树影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