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泰戈尔的诺贝尔文学奖作品《吉檀迦利》里,竟藏着一个秘密!近百年里,凡是研究这个死亡命题的人,无不死于非命,夏青也不例外。夏青教授的学生沈默和女儿夏晓薇,开始四处奔波,试图找到揭开这个谜底的关键所在,然而他们所到之处,被访问的每个人都神秘地死去了,而在他们的背后一种神秘力量带着死亡也正在一步一步地逼近……
[上期回顾]
曾平教授告诉沈默他们,夏教授的课题涉及传说中的婆罗贺摩的诅咒,凡是研究此命题的人都离奇死亡,包括我国的历史学家李畋,而李畋竟是沈默的太爷爷,于是沈默回到老家寻找答案,沈默的爷爷交给沈默一本书,奇怪的是其中涉及到“石门女”的记载却是后来版本所没有的……
二老被害
沈默找到爷爷,请爷爷找人鉴别书的真假,沈鸣谦带他们去见了一个叫吴伯寅的老人,吴伯寅和沈鸣谦是故友,当年沈鸣谦他们就是由吴伯寅在漱石斋当伙计时的老板送出贵阳的。吴伯寅看过书后告诉沈默,这不是伪作,是李教授当年给他看过的那本,并告诉沈默:“当年李先生曾经救过一个姑娘,听说是岜沙人,叫阿雅,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人世。”话音刚落,沈鸣谦忽然喃喃地说:“阿雅,我知道。”
回到家中,沈鸣谦再次打开床下那只樟木箱,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有四个人,是李畋教授一家三口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女孩就是阿雅。
原来阿雅是个苗族姑娘,家在岜沙的苗寨。那年她被人卖到印度的寺庙当庙妓,正巧碰上在印度讲学的李畋教授,被救了回来。李畋又亲自送她回了苗寨。阿雅有个未婚夫,叫易明,也是岜沙的苗人。阿雅回家后就和易明成了婚,婚礼还是李畋主持的。
沈默看了看夏晓薇,说:“晓薇,我们明天就去岜沙吧。”夏晓薇默不作声。她跟着沈默来贵阳,本是为了追查父亲的死因,可事情的发展完全超乎她的想象,这让她感到疏离和不安。她不想去什么岜沙,也不想纠缠于沈默的家庭旧事,毕竟那都过去七十年了。沈默明白她的心思,却不知道怎么劝她,一时束手无策。
当天夜里,沈默、夏晓薇和林涛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忽然听到门外“砰”的一响,像有车子撞上了什么东西,接着是汽车远去的声音。三人出去一看,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人,那人一动不动,身下血流满地。林涛胆大,走过去拿手电筒一照,沈夏二人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那个人竟然是吴伯寅老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夏晓薇又惊又怕,捂着脸哭了出来。沈默来不及细想,先拿出手机拨了120,跟着伸手一探,吴老先生鼻息全无,早已气绝。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突然死去?三人怎么也想不明白。
救护车来了,直接把吴伯寅送去了医院的太平间。三人折腾了半宿,疲惫地从医院回到家,却发现二楼沈鸣谦的卧室里仍然亮着灯。沈默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他飞奔上楼,喊道:“爷爷,爷爷!”可是没有人回答。卧室门虚掩着,沈默轻轻推门进去,刹那间就惊呆了!他看到爷爷躺在地板上,浑身是血!在爷爷右手边的地板上,写着几个血字:沙漠玫瑰。又是沙漠玫瑰!跟云雀号甲板上那位老人塞给他的纸条一样!
警察来了,拍照、取指纹、问情况,然后把沈鸣谦的遗体搬上床,就走了。沈默淌着泪,给爷爷盖上毯子。夏晓薇小声问道:“为什么不告诉警察整个事件的背景?”沈默粗暴地吼了一声:“教授说过,不要报警!”夏晓薇又伤心又委屈,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林涛红肿着眼睛走过来,问要不要给姨爹姨妈打电话。沈默想了想,决定先不告诉父母,把爷爷的遗体送去医院保管起来,等从岜沙回来再说。夏晓薇对此再无异议,一夜之间,目睹了吴伯寅和沈鸣谦之死,她对这趟贵阳之行有了更严肃更深刻的认识。岜沙,非去不可。而林涛也坚决要跟着去岜沙,因为他家就在从江县,离岜沙很近,对那里还算熟悉;而且他懂苗语,找起人来会方便不少。沈默答应了。
阿雅给了一张地图
第二天上午九点,三个人拎着两个旅行箱,在贵阳新体育馆附近登上了去从江的大巴。大巴车在山路上盘旋。沈默在清理着自己的思路。婆罗贺摩丢失了两只眼睛,其中一只在俄罗斯,另一只却踪迹全无。泰戈尔认为这颗钻石在清乾隆年间的中缅之战中落到了傅恒手里,说明泰戈尔和溥仪并没有见过这颗钻石,所以这两人可以排除在钻石流传链条之外。但泰戈尔肯定和这颗钻石有着某种密切的关系,而且一直在设法寻找钻石的下落。婆罗贺摩,贾亚希玛,吴尚贤,宫里雁,囊占,傅恒……泰戈尔,溥仪。在“傅恒”和“泰戈尔”之间,教授用的是省略号,而其他人名之间用的都是逗号。这个细节必须注意,因为夏教授是个严谨的人,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在“傅恒”和“泰戈尔”之间使用一个和别处不同的标点。那么这也许就是为了把泰戈尔和溥仪两人与其他人区分开来。画掉泰戈尔和溥仪,那么就剩下六个人名了。也许那就是第二颗佛眼钻石流传的轨迹——起点是婆罗贺摩,终点是傅恒。可就算钻石的确落在傅恒手里过,那他死后的230年间,钻石的命运仍是个巨大的空白。关键是夏教授和太爷爷究竟发现了什么?
一阵短信铃声响起,打断了沈默的思路。他拿出手机一看,发信人是夏晓薇!沈默抬眼看看就坐在身边的夏晓薇,颇有几分不解。那条短信说的是:“你有没有注意到曾平、吴伯寅和爷爷三个人之间的联系?”沈默想了想,回复:“他们都曾经向我们提供了某些有用的信息。”夏晓薇马上又发来一条:“为什么给我们提供信息的人都死了,我们却还活着?”沈默在心里打了个问号,是啊!为什么我们还活着?夏晓薇的短信又来了:“还记得来贵州时在火车上有个人一直盯着你吗?我觉得我们已经被人家监视了!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还没对我们下手。对了,爷爷临终前写在地上的字是什么意思?”沈默拿着手机,呆呆愣愣,不知该如何回复。
到达从江汽车站时,已是傍晚。三人找了家客栈住下,次日便开始在寨子里找人。他们在一座吊脚楼前找到了阿雅,她说的是标准的汉语。阿雅看到沈默,左看右看,嘴里念叨着:“像!太像了!孩子,你太像李先生了!”阿雅吩咐儿子易昆从神龛的夹层里拿出一个油纸包,对沈默说:“孩子,你太爷爷临终前,留下这个东西,是他从石门坎带出来的,现在应该交给你了。”沈默接过油纸包,一层层打开,最里面是一张长方形的牛皮纸,两面都画着图,曲曲拐拐的。其中一面有一个涂成黑色的圆点,圆点旁边写着字:洞葬悬棺,二郎搜山。石门坎,小迷糊。
看到纸上“石门坎”三个字,沈默想到这个地方对研究亚洲宗教历史的硕士来说,实在太熟悉了。沈默只是不明白,太爷爷不在贵阳好好教书,跑到滇黔边境的那个小镇去干什么呢?一念及此,他脑子里突然闪过四个字:石门奇女!
易昆吩咐儿子易龙送沈默一行去石门坎。易龙是阿雅的孙子,是个重情的人,他和一个叫阿金的姑娘从小要好,可就在他们要成亲的前几天,阿金被寨子里一个伢崽糟蹋了。易龙跟他拼命,身上挨了一枪,没死。可他却把那伢崽打死了。于是他就带着阿金亡命天涯,在沈默找到阿雅的那天,他正巧偷偷跑回去看奶奶阿雅和父亲易昆。
清晨,沈默、夏晓薇和林涛出了岜沙寨门。绿荫掩映处,一辆黑色的大切诺基停在路边。易龙摇下车窗,探出头来:“上车吧诸位。”沈默犹豫地问:“你哪来的车?”易龙说:“别忘了,我是亡命之徒,弄辆车还不容易。车怎么来的你别管,我现在是奉我阿爸之命,送你们去石门坎。上千里路,你以为我愿意?我阿婆欠你们家的人情,我这是还债。”一番话说得沈默等人默然无语,只好上车。汽车猛然发动,轰鸣着开了出去。
黄昏的时候下起了雨。汽车来到贵阳郊外的高速公路上,这时夏晓薇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看区号是来自贵阳。“二小姐!快来救救大小姐……”听筒里传来保姆王小翠急促的声音。夏晓薇急促地问:“我姐怎么了?她在哪儿?”“贵阳,精神病医院……”通话突然中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