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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务院参事 为什么是冯骥才 不是余秋雨
· 冯骥才:选我做参事 是对知识分子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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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 年 11 月 2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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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务院参事 为什么是冯骥才 不是余秋雨
  ,著名作家冯骥才被聘为国务院参事,聘期5年。消息在本周经媒体披露,立即引起网上热议。很多网友对冯骥才近年来不遗余力地宣传和保护民间文化遗产,表示欣赏和肯定。也有网友剑走偏锋,提出了“被聘为国务院参事,为什么是冯骥才,不是余秋雨”的疑问。“冯骥才这些年致力于民间文化遗产的抢救和保护,行走于大江南北,考察和了解民间文化保护的现状。他是一个行走于乡村田野,身体力行的文化学者。由冯,让人不由得想到余秋雨。余也是一个文化行者,足迹更是遍及世界各地,思索历史和现实,写出了风靡一时的《文化苦旅》等著作。他也经常介入现实,对现实中的事情发表自己的看法。冯和余都是著名作家,都应该算是介入现实的文化人。可是国务院参事室,为什么选择了冯骥才,而不是名声更大的余秋雨呢?”网友跟帖众多,大多挺冯。编者特地约请三位著名的时事评论员,进行了一次不见面的“圆桌会议”,请他们就此发表自己的意见。

  ■余秋雨像一只为盛世唱赞歌的夜莺;冯骥才则像一只乌鸦,在文化领域里的发言一直颇为“聒噪”,参事的性质决定了这工作由乌鸦来做,比夜莺来做更合适。——郭松民

  ■余秋雨说话,就现实性而言,往往漂亮而空洞。而冯骥才的话语,则大胆而直率。仅就这个角度而言,国务院参事,怎么会是余秋雨呢?——肖余恨

  ■冯骥才和余秋雨,本质上没什么不同,他们无疑代表了大部分知识分子在当代的命运,他们或者成为官员,或者期盼着与体制能更加亲密。——叶匡政

  乌鸦的“聒噪”比夜莺的赞歌来得实在

  郭松民 时事评论员

  我有点好奇:同样是知名的文化学者,国务院聘请一个在文化方面建言献策的作家、学者做参事,为什么是冯骥才,而不是余秋雨?相比较而言,余秋雨的名气似乎更大,而且对政府似乎也更为体贴,比如他前一段时间“含泪劝告”,其情殷殷,虽然使不少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这种无微不至,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到的。

  如果一定要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方的话,余似乎更像一只夜莺,是一个能够为盛世唱赞歌的人,而冯呢?在某种程度上更像一只乌鸦,近几年来他在文化领域里的发言一直颇为“聒噪”,如在保护传统文化方面,他直言中国传统文化的“文脉”已断,亟待接续;针对京剧进校园,他又尖刻批评“全民学京剧成了计划经济”;在民间文化遗产保护方面,他大声疾呼“民间文化需要拨打120”;在国庆黄金周问题上,他更是拍案而起,痛诋“不该只知‘黄金’不知‘国庆’”……虽然同样的其情殷殷,但这种声音,实在说不上悦耳。

  然而看了参事的职责以后,我又释然了。所谓参事者,参与其事也。在政府内,参事要以个人身份,以“直通车”的方式反映社情民意,参政议政,建言献策,咨询国是等等。显然,这种工作的性质,决定了由乌鸦来做,比夜莺来做更合适。因为夜莺的声音虽然悦耳,但有效信息的含量却没有多少,而乌鸦的声音却刚好相反。

  更重要的是,冯骥才还是一个把根深深扎在中国文化底层的学者。这些年来,他从事的一项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抢救中国民间文化遗产,他决心要对包括汉族在内的56个民族所遗存的所有民间文化,大到古村落小到荷包,包括民俗和民间文学,做一个地毯式考察,而且一做就是10年。在冯骥才看来,抢救中国民间文化的目的,不是为了保存某种形式,而是为了中国在全球化进程中保留下美好的情感与精神。

  冯的努力也确实取得一定的成效——在文化遗产抢救上,他提出了很多有见地的建议,比如建立国家文化遗产日、关于文化遗产的法律保护、关于春节假期往前调一天等,其中很多也已经被采纳了,包括地震期间保护羌族文化,建立地震博物馆等等。

  在中国的文化精英普遍丧失了文化自信,许多人恨不能同自己的传统一刀两断的情况下,冯骥才的这份执著,不仅难能可贵,而且极有意义——现在是一个全球化的时代,不仅有经济全球化,还有文化全球化。但全球化的风刮得越猛,我们就越是要搞清楚“我们是谁?”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否则的话就会随波逐流,被刮得不知所终。而要回答这个问题,除了到我们的文化遗产中去寻找基因和密码,我们还能到哪里寻找呢?相比之下,余秋雨先生考证出的在抗战时期,卖国的人多穿中式服装,爱国的人多穿西装之类的成果,就确实让人感到有点不知所云了。

  虽然不能说参事的作用就可以一言兴邦,一言丧邦,但能够发挥其他人所不能发挥的影响力,也是毋庸置疑的。冯骥才先生已经表示,他将向政府提议加强青少年的传统文化教育,多培养传统文化方面的年轻人才,让中国传统文化元素在青年一代身上得到更好的传承和体现,让大众了解到传统文化的重要性。这让人感到很欣慰,我们唯愿这能够成为重建中华文化自信的重要一步。

  余秋雨坐而论道,冯骥才直面现实

  肖余恨 副教授

  冯骥才作为一名知名作家,在1980年代以《神鞭》等代表作,名噪中国。近年来,致力于城市保护、民间文化遗产保护和抢救。作为一名体制内的文化学者和民主党派人士,一直在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参政议政。居庙堂之高,冯骥才经常议政建言,在文化江湖,冯也一直奔波呼喊对传统文化的保护和文化遗产的抢救。冯经常深入基层,进行田野调查,脚踏实地进行调研、论证。他自掏腰包设立民间文化保护基金,行走于大江南北,考察和了解民间文化保护的现状,然后设法加以保护。冯骥才既是一个学养深厚的学者型作家、文化官员,又是一个能够甘于沉寂、做一些默默无闻但又意义重大的工作的文化名流。因此,政府请他做国务院参事,绝不是偶然,也不会有什么争议。

  假如反过来,如果请的是余秋雨,而不是冯骥才,那舆论一定会沸反盈天了。余秋雨这些年来,作为一个文化学者,他是风头出尽、名利双收。以《文化苦旅》为代表的畅销书,一度遍布大江南北。作为中华文化的传播者,余先生也是一个有贡献的人物。但是,余秋雨一直活跃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且不说他在文革中,有些目前尚末撇清的不光彩经历,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也是争议不断。他的出生地,被当地政府弄成了文物保护单位,与他本人脱不了干系。在汶川大地震中,当冯骥才呼吁社会抢救在地震中严重受损的羌族文化时,余秋雨则“含泪劝告请愿灾民识大体、明大理”,不合时宜地表态,激起网民强烈反感,被人直指虚伪、空蹈。

  余秋雨和冯骥才一样,作为一名文化传播者,都直面现实,时有新论。正如余秋雨被人斥为“文化口红”一样,往往是漂在水面上的文化油珠,而冯骥才则是扎根在中国文化土壤中的一株松树。余秋雨自命为“文化旅行者”,他《借我一生》进行《千年一叹》,这种叹息中不乏文化真诚,但更多的是坐而论道,由于崇尚《行者无疆》,不断流转的匆匆脚步,让他的叹息多于思考,特别是缺少针对现实的有建树的思考,在名利的欲海中,他是一个畅游者,这让他的言行,多有漂亮的一掬泡沫,而少沉甸甸的能够引起人们对现实产生的强烈共鸣。余秋雨是飞着的、漂着的、俯视着现世的一个文化“大师”。

  而冯骥才则不然,“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由于他身居高位,又沉潜民间,挟对文化脉搏的把握,又能够时时与民气相通。其所放言,往往更加真诚、实诚和诚恳。他相对淡泊名利,对文化的理解更加深厚。同时,他又能够直面现实,敢于表达自己的观点。如在保护传统文化方面,他直言目前我们最大的问题是传统文化的“文脉”已断,亟待接续;针对京剧进校园,他又大胆说出“全民学京剧成了计划经济”;在民间文化遗产保护方面,他振臂高呼“民间文化需要拨打120”;在国庆黄金周上,他更是拍案而起,疾呼“不该只知‘黄金’不知‘国庆’”……如此种种,无不直接体现了一名文化学者的良知与焦虑。

  余秋雨说话,就现实性而言,往往漂亮而空洞。而冯骥才的话语,则大胆而直率。仅就这个角度而言,国务院参事,怎么会是余秋雨呢?当然,做不做参事,没有什么高下之分,只有适合与不适合之别。不是参事,余秋雨一样能够像冯参事一样,关注现实,建言社会。因为,参事不仅仅是一种荣誉,更是一种责任。而对每一位文化学者来说,都应该肩负起直面社会、拥抱文化的责任。

  冯骥才和余秋雨的知识分子二人转

  叶匡政 作家

  冯骥才被聘为国务院参事,成为第一个吃这只螃蟹的作家,引起了文化界对知识分子责任的一些讨论。有论者认为,冯骥才成为国务院参事,似乎表明了知识分子有了更大的话语权。而我个人认为,冯骥才的这个新头衔,和知识分子阶层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只要查看一下冯骥才几个现任的头衔,这一点就非常明显: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中国民主促进会中央副主席、全国政协常委。这些职位,无疑表明冯骥才早已从作家转化成了官员,而且是一些职位较高的官员。他即使被聘为国务院参事,也不过表明一个官员的能力得到了一种新的认可。

  冯骥才过去是一个作家,现在是一个官员,是一个公开的事实。这些年来,他虽然在城市保护和民间文化遗产抢救上做了一些工作,但也是一个文联副主席应该履行的职责。可是近年来媒体在报道他的一些作为时,总是故意忽略他的官员身份,把他所做的工作视为一个作家的个人所为,也算一件奇怪的事情。冯骥才虽然关心民间文化,但他自己并非一个民间学者,这个简单的事实一定要分清。

  这次关于新任参事的报道中,据冯骥才自己介绍,他在文化遗产抢救上提出过很多提案,比如建立国家文化遗产日、文化遗产的法律保护、春节假期往前调一天,保护少数民族的文化等。这些工作其实是他另外两个职位必须履行的职责,即中国民主促进会中央副主席和全国政协常委,依然与所谓的知识分子责任无关。

  我们常谈知识分子责任,这里的知识分子,是指并未成为官员的学者、作家或艺术家,而不是他曾经有过的知识分子身份。这样的知识分子,必须与体制保持足够的距离,才能让公众相信他言论的客观与公正性。他将自己的特殊专长和权威,投身于对当下社会的批判性思考中。他不仅会对体制的一些不合理作为提出批判,也会对其他知识分子以知识权威的名义滥用权力而进行批判。

  说到知识分子,人们常常会想起余秋雨,查看他自己提供的简历也很有意思。他所有与体制相关的身份,只提供到了1986年。这份精心拟定的简历,似乎在表明他在辞去上海戏剧学院院长后,就是一个与体制无干的民间学者了。就在人们快要相信这个事实的时候,却又传出上海市委为他授牌大师的新闻,终究表明他依然与体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次冯骥才的当选,无疑表明一个官员的力量,还是要超过一个与体制藕断丝连的学者。

  冯骥才和余秋雨,本质上没什么不同,他们无疑代表了大部分知识分子在当代的命运,他们或者成为官员,或者期盼着与体制能更加亲密。无论他们的二人转在舞台上多么绚丽,我只是期望他们在这么做的时候,也能想起一些知识分子真正的责任。

  当然体制与否,并不是检验知识分子有无责任与作为的决定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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