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泰戈尔的诺贝尔文学奖作品《吉檀迦利》里,竟藏着一个秘密!夏青教授一直在秘密地研究着这个死亡命题。近百年里,凡是研究这个死亡命题的人,无不死于非命,夏青也不例外。夏青教授的学生沈默和女儿夏晓薇,通过努力终于解开了“吉檀迦利的第五个秘密”,而谜底却只是一串人名——婆罗贺摩、贾亚希玛、吴尚贤、宫里雁、囊占、傅恒、泰戈尔、溥仪……反而成了一个更大的谜团。
于是,两人开始四处奔波,试图找到揭开这个谜底的关键所在,然而他们所到之处,被访问的每个人都神秘地死去了,而在他们的背后一种神秘力量带着死亡也正在一步一步地逼近……
老教授之死
2006年9月9日的深夜,虞江大学的校园里一片沉寂,而在依绿园的3号楼上,有一间房依然亮着灯,那是历史系老教授夏青的书房。
书房里,夏青端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蒙面人。蒙面人举起一张支票晃了晃,说:“再问最后一次,你确定自己想好了?”夏青毫不犹豫地回答:“再问一百次都一样。”
蒙面人不耐烦地扯下头套,露出高高隆起的颧骨和深陷的眼窝,那是一张粗犷凌厉的脸。这一扯用力过猛,不小心带出了挂在胸前的一个玉饰,一个黑色蝌蚪形状的护身符。高颧骨拈起护身符,深情地吻了一下,塞回衣领内。然后他冷冷地看了看教授,霍地站起,拔出手枪,将乌黑锃亮的枪口指向对方:“这事怕是咱们两个谁说了都不算。得问问它!”
夏青教授冷笑一声:“你已经不怕让我看到真面目了,说明我必死无疑。只有在面对一个将死之人时,凶手才会从容得几近嚣张。”他一边说,一边悄悄地把手伸向书桌下面一个隐秘的按钮。高颧骨被说中心思,恼羞成怒:“少啰唆!打开保险柜,把东西交出来!要不要我告诉你密码?45123279……”
就在这时,墙角的保险柜突然发出低沉的轰鸣声,高颧骨大为错愕,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噗”的一声轻响,教授仰面倒下,鲜血从胸前涌出。保险柜也随即安静了。高颧骨快步绕过书桌,从教授的上衣口袋里摸到一串钥匙,保险柜打开了,里面满满当当全是细碎的纸屑!高颧骨登时愣在那里。
在他身后,教授躺在地板上,呼吸越来越急促,他吃力地在身上摸索,终于摸到手机,轻轻一按,拨通了一个设置了一键通的特殊号码。高颧骨蓦地转身,正好看到教授拿着手机贴近嘴巴,他毫不迟疑,迅速开枪,子弹不偏不倚,从教授的左眼射进头颅。教授死了,嘴角却挂着一丝微笑,因为在死前的那一瞬间,他已经将那句话传递出去……
教授的葬礼
三天后的上午,客轮“云雀号”在汽笛声中抵达虞江码头。乘客们纷纷走上甲板,其中有一个叫沈默的年轻人,是虞江大学的历史学硕士。他刚刚参加了在大连召开的亚洲史学研讨会,直到此刻还激动不已。会上全是蜚声中外的史学泰斗,对一个刚毕业的硕士生来说,能参加这样高规格的研讨会简直是奇迹——这都是他的导师夏青教授为他创造的机会。沈默正要下船,忽然想起自己的行李还在客舱里,他逆着人流向客舱跑去,不料和刚出舱口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那人被撞了个趔趄,大叫:“哎哟!跑这么快干吗?”那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身材瘦小,满脸沧桑。沈默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慌张了,没撞坏您吧?”老人握住沈默的右手摇了摇,说了声没事就走了。
老人一走,沈默摊开右手,掌心多了个小纸团,打开一看,纸上写着四个字:沙漠玫瑰。这是什么?抬头望望,老人早已消失不见。“莫名其妙!”他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沈默拿了行李,下船后打车直奔虞江大学,来到依绿园3号楼,只见人们进进出出,一排排花圈在院门外摆成长龙。天,教授他……沈默的心怦怦乱跳,他快步走进院内,一眼就看见灵堂正中挂着夏青的大幅遗像,顿觉五雷轰顶,跪地大哭:“老师……”
遗像下方是松枝和鲜花摆成的祭坛,祭坛中央供着夏青的骨灰盒,两侧墙壁上垂挂着挽联。夏青的两个女儿,夏晓蔷和夏晓薇一身重孝,长跪在祭坛两侧,一边哭,一边陪着沈默磕头。
一个中年人走过来,劝慰道:“孩子们,都不要哭了。”这人五十来岁,头发乌黑,标准的国字脸,浓眉之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正是虞江大学的校长程度。他扶起沈默,又喊保姆王小翠上前搀扶夏家姐妹。
沈默哽咽着叫了一声“程校长”,就听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沈默兄弟!快坐,快坐。看你,刚下船就跑过来,这让我和晓蔷怎么过意得去!”沈默回头一看,说话的人名叫田野,他是夏晓蔷的丈夫,也是奥洛夫珠宝公司亚洲事务处的经理。沈默微微皱眉,仿佛刚吞下一只苍蝇:“哦,是田经理……”
田野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自家兄弟,喊经理可就见外了。晓蔷比你大三天,你要叫我姐夫才是。”沈默轻轻拨开田野的手,转身问程度:“程校长,教授他……”程度示意他出去说话,两人来到院外,程度把夏教授的遇害情况告诉了沈默。
沈默陷入了沉思,许久才说:“我想去教授的书房看看。”夏晓薇带他进去。夏青的书房四面全是古铜色实木书柜,中央是同样颜色的工作台。工作台对面是一张仿古茶几和一对单人沙发。沈默转到工作台的内侧。地板上画着一个人体轮廓,显然这是公安留下的,他们已经解除了对书房的戒严。工作台上放着几本书,有四册叠放在一起的《清史稿》,还有一本薄薄的小书,是泰戈尔的诗集《吉檀迦利》。另外还有一只石雕的笔筒,里面随意插放着几支笔。工作台的左侧角落里,有个暗红色的保险柜,柜门大开,里面空空如也。
沈默问夏晓薇:“教授在保险柜里放的是什么?”夏晓薇摇摇头说:“地板上原来有几片纸屑,被公安局的人拿走了,尽管那上面是什么字已经无法辨认,但我猜爸爸肯定是在秘密研究着什么课题,正是这项研究才给他带来杀身之祸,而那些纸屑就是课题手稿的一部分。是爸爸临终前启动了保险柜的自毁装置,让手稿变成了纸屑。纸屑被凶手取走,恰好说明凶手就是冲着保险柜里的东西来的。”
沈默说:“有道理。”夏晓薇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期待:“爸爸不可能就这样走了。他既然有机会毁掉自己的手稿,就肯定还会留下点什么。如果爸爸想留下点什么,他最有可能留给你,你是他最好的学生!”沈默迷惑地问:“我?”夏晓薇用力点头:“沈默哥哥,答应我,你一定要找到爸爸留下的东西,要给爸爸报仇雪恨!”
教授的遗言说了什么
从墓园出来,已是下午四点。沈默回到自己在虞江大学望海园的住处,才想起旅行箱还放在依绿园夏家,正想打电话,夏晓薇给他把箱子送过来了。沈默让夏晓薇坐下,递给她一瓶绿茶,自己走到电话旁边,随手按下放音键。
“你这家伙,好几天见不到你的影子,死哪儿去了?是不是恋爱了?快给我回电话,星期天我们去美人岛钓鱼好不好?”是一个同学,沈默“啪”地按掉。
“吉檀迦利的第五个秘密……”是教授的声音,居然用的是印地语!沈默浑身一震,定了定神,再次按下放音键。
“吉檀迦利的第五个秘密……”教授的声音是那么虚弱。沈默看了看通话时间,2006年9月9日23时57分。是在教授出事的那天晚上!他回头对夏晓薇说:“是教授的电话……”夏晓薇霍地一下站起来,急切地问:“什么时间?爸爸说了什么?”
“9月9日23时57分,教授说——吉檀迦利的第五个秘密。说的是印地语。”
夏晓薇惊呼一声:“吉檀迦利?爸爸的书桌上有一本《吉檀迦利》!也许爸爸在那本书里留下了什么东西!沈默哥哥,我们快点回家!”
沈默连忙叫住她:“等等!教授后面还说了一句话,声音很弱,我听不清楚。”
夏晓薇走到电话旁边。沈默再一次按下播放键。两个人屏息聆听,生怕漏掉什么。可沈默依旧没有听清楚。这时夏晓薇说:“不要报警!我听清楚了,爸爸是说不要报警!”
沈默诧异地看着夏晓薇:“你什么时候学了印地语?”夏晓薇说:“我哪懂什么印地语!这句话是用汉语说的,只有四个字:不要报警。你再听听是不是?”
沈默又放了一遍录音。果然,教授在用印地语说完之后,又用汉语说了“不要报警”四个字。之所以前几次自己没有听清楚,是因为声音本来就很弱,加上自己习惯性地以为也是印地语。
夏晓薇有些疑惑:“可是,不要报警?为什么?”沈默说:“既然教授说不让报警,那肯定有他的道理。晓薇,我们赶快回家,去拿那本《吉檀迦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