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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本学术著作都没有的国学大师黄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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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 年 10 月 24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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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仰山临死前说出了樟木盒子的秘密
  [内容简介]

  小说讲述北京琉璃厂百年老字号荣宝斋兴衰史,向读者呈现了荣宝斋大量鲜为人知的故事。小说中的历史不仅是荣宝斋的兴衰史,也是整个中国近现代史的掠影和写照;纪实与传奇间,还糅进了大量关于笔墨纸砚、字画古玩的文化常识;老北京颇有讲究的吃喝玩乐、民俗俚趣自然是俯拾皆是;即使对现已失传的手艺、物件也将其来龙去脉介绍得趣味十足。

  [上期回顾]

  1860年9月,发生在北京通州八里桥的那场战事,改变了张仰山的生活。在那场战争中,大清的军队节节败退。最后,负了重伤的直隶绿营提标郑元培将军和英军的威尔逊展开肉搏。关键时刻,张仰山救下郑元培,一并拿下了一个从英兵身上掉下的樟木盒子。

  张幼林遇到秦淮名妓秋月

  张仰山的家在北京城南的椿树胡同,这是京城的一条老街了,始建于明代,乾隆时期的吏部尚书汪由敦和诗人赵翼、钱大昕等都在此居住过,张家由于松竹斋的名气,在椿树胡同也算有一号。这一天是光绪二十年八月初九,也就是公元1894年9月10日,距张仰山救活郑元培已经过去了34年。张仰山的孙子张幼林急急忙忙地从宅子里跑出来,脚下没留神,跨过门槛时险些摔跤,张幼林这年十六岁。

  街上,繁茂的椿树绿荫如盖,遮挡住了初秋如火的骄阳,张幼林低着头在树下赶路。迎面驶过来一辆华丽的马车,车厢里坐着华俄道胜银行的主管、俄国人伊万先生和秋月小姐。秋月十八岁,本是南京秦淮河的一个名歌妓,从外埠调入京师的一位高官刚替她赎了身。秋月生得美艳,高贵、典雅,一颦一笑之间透着灵秀、聪慧,还带着一缕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淡淡的忧伤。

  马车经过张幼林的身旁,后车轮溅起地上的泥水,溅到他的长衫上。张幼林转身紧走两步,拉住马的缰绳,没好气地冲车夫嚷嚷起来:“嗨!你怎么赶的车?”

  车夫上下打量着张幼林,回敬道:“明明是你自个儿低头走路,差点儿撞到我的车上,怎么张嘴就埋怨别人?”这下把张幼林惹火了:“我乐意低头走路,你管得着么?”眼瞧着要打起来了,伊万下了马车,拉住张幼林:“这位先生,你为什么想打我的车夫?”张幼林不屑地看了伊万一眼:“你是谁?闪开!洋人少管我们中国人的事儿。”

  “先生,我警告你,如果你还想打我的车夫,我就要到衙门里去告你,我劝你还是少找麻烦!”伊万不想在这儿耽误时间。张幼林冷笑道:“别以为你是个洋人我就怕你,实话告诉你,惹急了大爷,我连你一块儿揍!”“你敢!简直无法无天,我要喊人了。”伊万也被激怒了。张幼林毫不示弱,一把揪住伊万的衣领:“我早就看你们洋人不顺眼了,今天我……”

  张幼林刚要动手,马车里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住手!”秋月掀开布帘走下马。秋月看见了张幼林长衫上的泥点,嫣然一笑,和风细语地赔起了不是:“这位公子,真对不起,我们弄脏了你的衣服,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回府上把脏衣服换下来,我们拿去洗,洗好了给你送回去。”

  “那……那倒不必,还是这位小姐明事理。”张幼林目不转睛地看着秋月。秋月依然微笑着:“我们可以走了吗?”半晌,张幼林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柔和了:“哎,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秋月,你呢?”“我叫张幼林。”此刻,张幼林特别想和这位美艳绝伦的小姐多说几句,没话找话地问道:“以后……我还能见到你吗?”

  “五百年修得同船渡,今日我们能够相遇,这就是缘分。”秋月回答得很痛快:“再会!张幼林。”“再会!秋月姐。”马车走了,张幼林怔怔地站在原地,注视着秋月美丽的身影渐渐在远方消失,心中不禁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伊万二十多岁,是位绅士,他出身于俄国贵族家庭,举止优雅。刚才虽然被败坏了兴致,但很快调整过来,他殷勤地问道:“秋月小姐,我们今天可以一起共进晚餐吗?”秋月有些为难,她转过头去,透过马车的车窗眺望着远处:“伊万先生,真不好意思……”

  “又是因为杨大人?”伊万看着秋月,话里带着明显的醋意。“是,我稍后要去见他,所以晚餐恐怕要改日了。”“那好吧,只能怪我们认识得太晚了!”伊万感叹着。“不过我不太明白,既然你跟杨大人是好朋友,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呢?在俄国有很多人是这样的。”秋月转过头来:“可在中国不行,杨大人刚刚调到刑部,如果传出去和一个像我这样的女子来往,弄不好是会丢官的。”“所以你想让别人知道你是和我在一起?”秋月有些难为情,但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张仰山把家业交给了儿媳妇

  张幼林在帅魁轩蛐蛐馆门口堵住了二叔张山林,张山林刚赌输了上午设的局,正琢磨着到哪家馆子好好吃一顿冲冲晦气,被张幼林不由分说地拉回了家。老爷子张仰山半躺半靠在卧榻上,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个劲儿地咳嗽。

  张幼林的母亲张李氏关切地给老人捶着背。张仰山吐出一口痰,喘息了一会儿,瞧着儿媳,带着歉意说:“幼林妈,张家可真是对不住你啊!幼林妈,我如今还有一件事,要你答应我。”张仰山恳切地望着张李氏。“您说吧,爸,但凡能做到的,我都答应您。”张李氏的眼睛里涌上了泪水。

  张仰山直视着儿媳,一字一顿地说出:“好!我要你,等我过去之后,把这个家,还有松竹斋,接掌过去!”张李氏一惊,赶紧跪下,眼泪夺眶而出:“爸,您说这话可要吓死儿媳了,您这病过两天就没事儿了,您肯定能长命百岁……”

  “你的孝心我明白,可我这身子骨儿……我心里有数。”张仰山喘息着:“我想你是知道的,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咱们松竹斋这块招牌,我不过才活了60多年,它可是有两百年了,咱张家几代人的心血,最后就成了这块匾啦!要是梦林还在,我也就不操心了,可山林这样子……他的心思就不在这儿,继林和幼林又都没成人……”张李氏泪如雨下:“爸,儿媳无德无能,但就算拼上一条性命,也一定不让松竹斋断送在晚辈们手里;继林、幼林都是懂事的孩子,二弟也会帮我,您就放心吧!”

  这时,张山林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张山林进了门没看父亲,而是先去找嫂子的眼神。幼林、继林跟在他后面也进来了。张仰山运了一口气,缓慢地说:“今天把你们都叫来,你们心里可能多少也有点儿数,我是要把家里的事儿交代了。”张仰山吩咐继林从卧榻下面的暗柜里取出了那个雕刻精美的樟木盒子,盒子里装的是宋徽宗和怀素和尚的手迹。张仰山讲述了这两幅书画的来历。“那您后来就再没见过郑大人吗?”张幼林好奇地问。

  “元培兄转战南北,一开始我写过几封信,但三十多年过去了,从未见到他回信,只是听说,他随僧王爷去了山东剿灭捻匪,后来僧王被俘被杀,他的部下因而七零八落,算是再没有这一支了。再后来,之谦兄从老家得来消息,说郑氏一族几乎惨遭灭门!只有个孙女,被奶妈偷偷带走了……”张仰山叹息着,眼光落在两幅字画上,“当年我和郑大人同时得到的这两件国宝,我曾请他任选一幅作为纪念,但郑大人坚辞不受,声称救命之恩已经难以为报,岂敢再打书画的主意?”

  “爸,我会好好保管的,您放心吧。”张山林说。“我说让你保管了吗?你这个人整天提笼架鸟,斗鸡走狗,今后恐怕不会有什么大出息,把这两件宝物交到你手里我还真不大放心,说不定哪一天就被你送进当铺换了银子。”张仰山说话严厉,他接着呼唤儿媳:“梦林媳妇……”

  张仰山把樟木盒交到张李氏手里:“张家的子孙听好,这两幅字画,其中一幅为张家替郑家保管,尔等当小心珍存,如郑家有后,当物归原主不得有误;如郑家无人,则此物当留存张家;这两幅字画,不论何时何地,永不得变卖转让,如有违者,逐出家门,永不为赦;松竹斋遇有大事不好决断,由梦林媳妇做主,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张山林和张幼林、张继林跪在地上齐声回答:“听清楚了!”张仰山又问张山林:“山林,我都交代清楚了吧?”张山林流着眼泪一个劲儿地磕头:“是,爸,您都交代清楚了,您老人家放心……”张仰山如释重负,他仰天长啸:“元培兄、之谦兄,我来也!”张仰山一口鲜血喷出之后,颓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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